温煦‘恩’了一声,抬脚进了殿阁,那小宫人并未跟着进来,只是转身将门阖上。
屋内极大极广极阔,陈设简洁,正中一张布着纱幔的大床,一名青年男子正披着单衣坐在床边,年纪约比温煦稍长二三岁,但气势沉稳锐不可当,与温煦的温吞随性很是不同。
这男子,便是当今天子——啸天易。
温煦立在原地,稍作犹豫,那人便开口道:“没有外人在,不想跪就别跪了。”
温煦干笑一声,言不由衷道:“陛下圣明。”
啸天易眉头微皱地看了温煦一眼,“陛下?”低笑几声,起身披衣踱步到一边软塌上半躺下,道:“你心里有鬼才会叫陛下,影子回来说你有事要做?”言下之意,便是‘你要老老实实本本分分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
温煦没有立即搭话,只是走到软塌边的瓷凳处坐下,伸手取过小几上的冷茶狂灌。
啸天易眯眼注视他许久,笑道:“怎么这番牛饮,如何对得起朕的银月如钩来?”
温煦拭拭嘴角茶渍,道:“你不是不知道我一路护送楚修红去白帝城,亲自将他交到他哥哥手里,再一路兼程赶回王都来,路上可是连水都没敢喝一口。”
啸天易调整了下姿势,双眼微醺,“据朕所知,楚家兄妹前日便双双出现在白帝城的客栈里了。而从白帝到王都,可需你不眠不休日夜兼程两日才到?”
你我心知肚明。
温煦心知瞒不过去,盯着茶杯不说话。
啸天易沉声开口道:“你是不是又去了逆天府?”
温煦不答,算是默认。
啸天易见其不答,从软塌上起来身来,直面温煦,问道:“怎么?不敢看朕?”语调平缓,只是在那平缓之后,似有暗礁。
温煦听罢,有些无奈得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人道:“没什么不敢的。你既然知道,何必再问?”
啸天易沉默片刻,突然眯了眯眼睛,道:“白煦,你忘了你的命,是谁给的了么?”
温煦侧头看着灯火,淡淡回道:“怎么会。”
帝王似乎动力怒,嗖得起身,还没等温煦反应过来,便已经立在他面前,一把抓起他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温煦第一次见啸天易发这么大的火,不禁也皱眉问道:“做什么?”
啸天易突然抬手握住温煦垂在身边的右臂,猛地用力——看这温煦略带痛楚的眼神,沉声道:“白煦,你既然知道你的命是我的,就该知道什么是能做到什么是不该做的!留你一条命,是让你为我效力,不是让你在外游山玩水的!”
温煦忍下剧痛,盯着对方的眼睛,放软了口气:“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