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棠的心暗暗一凉,菀清,这一次我无暇留在你身边保护你,后面的路,只能靠你自己了……青乌镇上的灯火,似乎一晚上都不会熄灭,总有些零星的,在夜色之中微弱地亮着。容兰徘徊在旅馆二楼很久,不时地看着那道被副官派兵保守得死死的门,里面有她最恨的女人,有她一心想整死的女人。容兰每一次路过,都让副官不由得暗暗揪紧了心,生怕这大小姐发起泼来,真的闹出个什么来。“妹妹,你要做什么?”回到青乌镇的容长丰看着这个满腹心事的容兰,摇了摇头,“哥哥真的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好男儿,为何你偏偏要喜欢这个社会异类?”容兰倔强地摇头,紧张地看着容长丰的左右,“她呢?”“中了季家那女人一枪,死不掉的。”容长丰冷冷开口,看着那道门,满意地一笑,“只要有这两个女人在手上,我相信她治了伤便会回来。”“她……她伤得重不重?打到了哪里?”容兰紧紧抓紧了容长丰的手臂,那一枪就宛若打在了她自己身上似的,“哥哥,你快派人去找她,好不好?”“她不会死的!”容长丰冰冷地扶住了容兰的身子,“晚了,你快去休息,我相信她不出三日,必定会回来。”“哥哥……”容兰不甘心地摇头,“求你……”“副官!”容长丰不耐烦地一声高喝,“快把小姐带下去,不要让她再在这里走来走去!我看着烦!”“是!”副官走了过来,恭敬地开口,“小姐,请回房休息吧。”“哼!拿开你的手!”容兰恶狠狠地一瞪副官,“回去就回去!季君棠要是明天不出现,我就带人去找她!”“你!”容长丰无奈地一声长叹,由着容兰发着脾气进了房。有些倦怠地挥了挥手,容长丰来到了菀清与雪仪的房门前,轻轻叩了叩房门。菀清打开了门,看见容长丰的一瞬间,下意识地瞧了瞧他的身边,没有看见君棠的身影,觉得格外失落,只见她黯然叹了一声,挡住了容长丰想要往前的步子,“容督军,我与颜小姐都是女子,你一个男子就这般随意进来,似乎有些失礼。”容长丰冷冷一瞪菀清,当双眼撞上了她一双清冽的眸子,那眸子之中的烈性,还是让他微微一惊,“我不过是想看看颜小姐的病情如何?”雪仪的身子不由得一震,想到了君棠走之前说的话,更是觉得惊慌,将被子往身上拉了又拉,从墨徽永到季督军,再到容长丰,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才会惹得他们一而再地不想放过她?“明日来看也成,容督军何必急在一时?”菀清依旧是不让他踏前一步,“就算我们是你的俘虏,我相信堂堂容督军自然与其他将军不同,不会欺凌两个弱女子,惹天下人笑话,是不是?”容长丰压了压火气,狠狠瞪了菀清一眼,“杜菀清,我发现我又小瞧了你,你这个卖酒的姑娘,这张嘴,也抵得上一把枪了。”菀清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露了一丝胆怯,肯定挡不住容长丰的脚步——今夜他可以踏进来,来日便可随意进出,再来日,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菀清自小随父兄卖酒,学过几日待人之礼,我相信容督军肯定比我懂得多。”菀清微微往后退了一步,“夜色深了,我看颜小姐也困乏了,还请容督军你明日再来吧。”容长丰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纱帐朦胧中的雪仪朗朗开口,“颜小姐,那我就明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好……”雪仪颤颤地应了一声。容长丰嘴角悄然浮起了一个笑容,墨徽永不懂珍惜的女子,或许注定是我的女人。转过身去,容长丰示意小兵把守好这里,将门关了上去。菀清小心地拉上了门栓,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按住了兀自砰砰跳动的心脏,缓缓走近了雪仪。“杜小姐……”雪仪慌乱地拉住了菀清的手,“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菀清扶住了她的肩,“颜小姐,别怕,先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君棠不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靠自己?”雪仪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难道我真的要去勾引容长丰?这样才能换来我的安然吗?”菀清正色看着雪仪,“君棠害过你吗?”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雪仪的身子忽地一颤,圆睁着带着满满恐惧的眼睛看着菀清,摇了摇头,“没有……”“那么她叫你去做过坏事吗?”菀清的问题让雪仪更是摇头。从开始到现在,君棠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拼尽一切地去救她——倘若君棠是男儿,雪仪只怕早就恋上这个三番四次救她的冷面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