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让显然和安分没什么关系,他热衷于一切不正经的事儿,但温聿秋还是替他隐瞒了下来:“嗯,他最近有在认真学习,态度比先前好了不少。”
“年后你给他安排到分公司历练历练,我不指望他跟你一样有出息,但也不能什么也不会,叫人听了丢份儿。”说不完忍不住感慨:“你们明明是亲兄弟,怎么差距那么大,你从不叫我操心,他净不叫人省心。”
温聿秋替温辞让说话:“他只是年纪小,贪玩儿罢了。”
“还年纪小,你像他这样大的时候都已经开始独当一面了。”
聊完天出来,温辞让追着温聿秋问爷爷说了什么,温聿秋不紧不慢地坐在沙发上,动作斯文:“他老人家说你太不成熟,再做混账事儿就给你找个媳妇管着你。”
他说得有几分真,真给温辞让骗着了,吓得发誓说自己再也不敢了。
“我还年轻,还想多玩两年呢。”
谁不知道,婚姻是座坟墓,谁没事儿往坟墓里钻。
他有这个认知,但那边刚来的沈西音没有。她闷闷不乐地同温聿秋打着招呼,活像被人绑架似的,和前些日子那副求着他的模样判若两人。
温聿秋知晓她不开心,陈妄时拒了婚事不说,这些日子混账得很,绯闻一条接着一条,在圈子里传得人尽皆知。
他佯装不知,还问她发生什么了。沈西音心情低落,看上去真伤心了,他还当她是三分钟热度,怎么想也没想明白怎么为个陈妄时能伤心成这样。感情这事儿,顶多等同于一次投资失败,失败就失败了,换个方向也就是了。
“哥,这事儿真的不是你干预的结果吗?因为你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还能和他做朋友?我喜欢他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喜欢你吗?”
“说不定就日久生情了呢。”
温聿秋说,陈妄时并不是良配,再找一个便是。
沈西音哀怨地看着他:“你根本不懂,感情这事儿哪有那么随随便便更改,更没办法控制,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像飞蛾扑火……”
温聿秋还没表态,温辞让因这矫情句子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跟他说飞蛾扑火?他就是那团火,只有别人扑他的份儿。”
温聿秋只觉得沈西音孩子气。
他那时候是那样轻狂,总觉得世界上所有事物只要他想,都能为他控制。也因而认为感情这是不可能动摇理智。
他更不会有不清醒的时候。
温聿秋只是宽容地笑:“那边有你爱吃的点心,先去吃会儿才有力气伤心。”
沈西音:“……”
那几日京北暴雪,白雪将一切色彩覆盖起来,温聿秋那样冷淡的人第一次觉得这座城市少了些颜色。
他倒没深想。
闲暇时看朋友圈,瞧见南夏发了张照片,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她一袭红裙和雪人站在一起,透着几分可爱。
那红裙颜色过分张扬,大约是为了迎合家长们想要的喜庆,只是她穿着也丝毫不俗,倒是让一切都明亮了起来。
没了工作,两人很少有交集的机会。
唯一的一次是除夕夜温聿秋在工作群里发红包,平日里因为老板在不怎么闲聊的工作群顿时活跃了起来。
他一连发了许多个,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南夏每次都抢到最少。她痛恨自己运气差,但还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复制加一夸赞温聿秋的话,表面彩虹屁花式夸夸,实则没有感情的复制机器。
倒是想真心夸,运气不允许。
温聿秋看她一连串发的表情,还当她抢到多少,一点开都是个位数。
再返回看她发的这些话,看起来颇有些阴阳怪气的意思。
“世界第一好”,有多好呢,给她发了两块钱。
他点开私人聊天框给她转了账,南夏差点以为看错了,她没点,他执意让她收。
南夏第一时间给他打了个电话,问是怎么回事。
她虽然是个俗人,喜欢钱,但是毕竟无功不受禄,还以为温聿秋有什么事儿让她做,没想到温聿秋说是给她单独发的新年红包。
“这是不是不太好?”南夏有些看不透他的心思。
他们之间,其实一直说不清道不明,那层薄薄的纸戳破也不好,不戳破也不好。
许久没听到她的声音,温聿秋敛着眸子,喉结滚了滚,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疾不徐地点了根烟:“你在群里说我大方,不是在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