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直到最后,那双黝黑深邃的眼也没睁开,那人急促的喘息了一阵之后脸上的神态便逐渐放松了下来,除了继续搂着他之外,没再作出任何举动。
见他如此,成昆不禁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心中一阵莫名失落。他慢慢松开了依旧握着彼此的那只手,捻了捻,滑腻的感觉让他皱起眉,随手撕了块衣襟擦了擦手,顺手丢到床下的角落里,又带着些许莫名其妙的恨恨然系上彼此的中裤系带,这才再度平躺下来闭上了眼。
脑海中乱糟糟的想着之前那一幕场景,各种念头都有,但渐渐的所有想法都糊成了一锅粥,不知何时便睡了过去。因此成昆不知道,就在他呼吸逐渐匀称之后,身边那人悄悄睁开了眼,而后慢慢向下伸出了手……
信妙手能解连环
许是因为运动过后酒意翻涌,成昆这一觉睡得很沉,等他迷迷糊糊从梦中醒来,还未睁眼便感觉到了从窗外投入的刺眼阳光。睡意未散,他有些厌烦的伸手按照记忆中的方向随意一撩,便将昨夜没来得及放下的床帘给扯下来了。
在活死人墓生活的这几年让他早已习惯了较暗的环境,昨日出来又是阴雨天,所以现下才会对阳光如此不适。此刻即便是有了床帘遮挡,还是被恼人的阳光弄得睡不踏实,最终有些气哼哼的揉了揉眼,一用力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知这一坐却突然感觉到腰下一阵拉扯力传来,似乎是衣物被压住了。他诧异的低头去看,却发现被拉扯住的是他中裤上的系带,并非如他所想是被压住,而是——系在了另外一条形状类似的东西上……
昨夜经历过的种种忽然浮现在脑海中,成昆心中瞬间便浮现出了不好的预感,张口结舌的瞪着那两条系带——不会——吧?
恰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同样满含睡意的低哼,成昆慌忙抬起头,就见躺在床上的阳顶天正慢慢睁开眼,狐疑的目光先是看看他,而后用手肘半支起身体打算坐起身,温和一笑:“小昆?早。”
成昆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再度低下头死瞪着两人之间那条“连线”,另一端分明便是——阳顶天的中裤系带!
昨天睡着之前的画面浮现在脑海——做完事情,擦干净,分别系上……难道说他在仓促之间,居然将两个人的系带弄混,于是系在了一起?!
“小昆?”
耳边又传来阳顶天的声音,这回带了些许疑问,成昆猛地反应过来,看到阳顶天马上就要坐起身,两人之间的系带也几近笔直,慌忙扭腰向下一扑,一只手掌稳稳的压在两人之间那条系带上,另一只则按在阳顶天胸口,将他起身的姿势硬生生按下去,同时整个身体以一个古怪的姿势扭转趴下,几乎贴上了阳顶天的胸口:“嘿嘿,师兄早……”
一面悄悄用小拇指解着系带一面装傻,成昆觉得这个时候自己简直丢人丢到家了,幸好还能借着这副年轻的皮相装嫩……
阳顶天神色怪异的看着他此刻堪称高难度的姿势,目光先是溜过成昆的脸,在对方按在自己胸口的手上停留片刻,才就着这个几乎可称之为“投怀送抱”的动作慢吞吞的道:“你这是怎么了?忽然……”
“没,没事……就是还有点累……”敷衍的答了一句,成昆根本就没发现自己的动作有何不妥,大半注意力都放在和那两条“相亲相爱”的裤带斗争上了,先前那一扯一拉,原本并不算牢靠的结变得格外紧实,他的动作又不敢太大,解的格外痛苦。
偏偏此时阳顶天又在盯着他看,还那样一副温和关切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成昆心中暗骂:也不知道昨晚是哪个酒后发情才导致了他们眼下如此狼狈的情形,身为始作俑者好歹有点自觉可否?
也许是真的听到了成昆的心声,阳顶天沉默了一下,竟似相信了他那番说辞,如他所愿顺着他按压的力道躺下神来,依旧不失关心的看着成昆挤出的笑脸,道:“笑的这么难受,扭到腰了?”
“呃……嗯……”成昆胡乱应了一声,他已经找到了绳带结的突破口,正努力将手指伸进去挑开。谁知下一刻腰上忽然一热,惊得几乎弹跳起来——是阳顶天将手掌放在了他的腰上轻轻揉了揉:“疼得厉害?”
那种触电一般的感觉让成昆不适得直咬牙,神色扭曲道:“疼……别揉了师兄!”说着已将绳结挑开,用最快的速度跳起身闪开了某人无意识般伸出的禄山之爪,三下两下便抓起地上的外套穿了起来,“已经好了,我去洗脸!”说完便落荒而逃。
眼睁睁的看着小师弟衣衫不整的跑出门,阳顶天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看了看自己兀自伸出的手,随即便失笑:“这小子!跑得到快——”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中裤,在看到那条孤零零并未系上的裤带时饶是脸皮够厚也不禁老脸微红:昨天在替那毛小子善后之后一时动念做的恶作剧,现在酒意一醒,自己都觉得有些幼稚。
也亏得那小子能想出这么拙劣的方法掩人耳目——扭到腰了?呵……
不过看成昆的反应,除了慌乱之外,似乎并不排斥,也许——他可以再多加一点期待?从成昆的表现上来看,或许离他想要的那一天并不远了。
他看看自己的手掌,之前温热柔韧的手感令人回味之极,阳顶天垂下眼睫,眸色微暗: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藉由这种小动作来靠近呢?
想要正大光明的拥抱着他,已经想的太久了。
……
步伐凌乱的一直跑到园中的水井旁,成昆才停下脚步,心中不停的唾弃自己落荒而逃的举动:跑甚啊!不过是碰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