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枚嘴里的话都咽下去,“你的衣服湿了。”
淡家儒道,“不碍事,没关系。”
他转过头,“你有什么要问?”
赵枚嘴唇干燥,“我回去帮你取一套衣服来换。”
淡家儒这样的人,从来都穿手工定制的西装,干净整齐的高质量衬衣,一身汗出在身上不知道该多难受。
更何况,他现在还不能走。
淡家儒,淡家玄,淡家礼,任何一个人不侯在这里,就是不孝。
坐在车子里,赵枚开始想淡家礼和淡家儒的话。
一个艳丽的女子香消玉殒,淡家兄弟开口闭口只说利益。
淡家礼的话不断回荡在她的脑海里,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知道淡家儒能够给你多少恩情。
车内温度适宜,内饰舒软,她穿着薄外套,却生生打了个寒颤。
她不是傻子。
淡家礼说了的那些话,淡家儒一句都没有否认。
仔细深思,种种因由一下子就明朗开来。
淡家礼不满处处被淡家玄压制,想要以退为进。
一个始终听话而才能平庸的孙子,永远都不会被执掌大权的奶奶重视。
他以退为进,以一个爱情至上的男人的礀态猝不及防出现在奶奶面前。
接着,又以浪子回头的礀势重新回到淡家。
淡林淑英得而复失,失而复得,自然会更加看重他。
如今,他气急败坏,是计划受阻。
张婉茹香消玉殒,让他从自愿回来变成不得不回来。
一下子就落了下乘。
那淡家儒?
她不敢再想下去。
淡家礼说她是帮凶,淡家儒是杀人凶手。
他们因为张婉茹的股票吵架,他们和好,淡家儒告诉她让张婉茹买的一支股票。
他……
赵枚强迫自己停下来。
她到衣帽间,整理出淡家儒的两件衣服,重新坐回车子里。
那衣服上是干燥的温暖的阳光的味道,是她今生最最眷恋的华丽芬芳。
是她一辈子最大的贪婪和求偿。
只是今时今日,她忽然觉得陌生——她究竟知不知道,她爱的家儒,可能是一个怎样心机深沉,冷漠无情的男人?
淡家儒在医院守了一夜。
第二日上午,淡林淑英出了u,住进37层的豪华病房。
淡家聘请最权威的心脏专家和十几名高级护士二十四小时照看。
淡家两妯娌年近半百,竟然挤起来比小姑娘还有力气。
淡家儒握着赵枚的手走在最后。
“妈妈,终于醒了,我们这一天一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