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的姑奶奶初荟。
其实按照年纪算,她已经六十多岁了。
初荟的目光落在初挽怀中的灵牌上,她伸出手,道:“孩子,你过来。”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那正是曾经隔着面纱的那个声音。
初挽明白她的意思,她走上前,将手中灵牌交到了她手中。
初荟抱着那灵牌,低头看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过上面的字迹。
初挽没有吭声,她安静地从旁看着。
过了很久后,初荟终于抬起眼来,望着初挽:“六年前,我从一个法国小古董商那里听到一个消息,他在中国文物商店看到一把青铜剑,本想低价买回,却不想被一个年轻姑娘阻止了。”
初挽听这话,明白了。
当时是陆守俨陪着她过去文物商店,她捡漏了一把曼生十八式,阻止了一位外国老头捡漏中国古青铜剑。
这个老头回国后,可能提起这段经历,消息辗转到了姑奶奶耳中,姑奶奶才开始留意。
初挽:“所以你从那个时候注意到我,知道我们的消息。”
初荟微点头,点头时,眸中有些湿润:“我得到的消息很模糊,但我隐约感觉到了,只可惜的是,等我终于循着消息找到你,也找到父亲的消息,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人世,什么都晚了。”
初挽垂下眼来。
她想着,世事就是这么不让人隧了心意。
初荟叹了声,看向身边的初鹤兮,颔首道:“我知道消息时,恰好也循着线索找到了王永清,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初挽听着,陡然明白了:“你引着我过去见到了王爷爷,让他把那一批后挂彩给我?”
初荟叹了声:“是,他临终前要见我,不过我已经不可能见他了。”
到了这个时候,初挽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王永清当年见了她,下意识把她误以为“小师妹”,因为他知道小师妹还活在人世,只是再没见过罢了!
初荟继续道:“之后,我便让鹤兮把事业重心移回大陆了。”
初鹤兮自从进来后,一直微垂着眼睛,不曾看过初荟。
现在听这话,他陡然抬眸望向她。
初荟眼神淡淡的,没说什么。
初挽继续问道:“那鹤兮过去新疆,也是你的推动了。”
当然不止这些,从她在北京城崭露头角,她和初鹤兮的每一次接触,想必都有这位姑奶奶的手笔,她就是要让初鹤兮走上她想要的路。
只是可惜,上辈子,她桀骜不驯,自以为是,对初鹤兮满心防备,初鹤兮何尝不是如此,以至于两个人能够坐在缅甸白玉佛前,静下心来谈一谈的时候,已经是十年后了。
初荟颔首:“是。”
初挽:“所以在我的身后,在他的身后,你一直都在,你策划着一切,我们所有走过的路,都被你精心安排着。”
甚至,她处处捡漏,事事遂心,都可能有这位姑奶奶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