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岩京:???
他呆呆地看着初挽:“挽挽,你这——”
完全无法明白,什么意思,给他做的红烧肉,要给宁老师?
初挽回首,眉眼漠然:“苏老师,咱们非亲非故的,你没事别叫我挽挽,只有我家里人才能叫,你可记住了。”
当下径自过去宁老师家了。
苏岩京懵懵地站在那里,他觉得自己就跟活在梦里呢,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她是不是发癔症了?
而初挽才不搭理苏岩京,径自挑起帘子,进了宁老师家门。
宁老师四十多岁了,他媳妇是村里的,说起来也和初家略沾亲带故一些,家里有两个孩子,一个十岁出头儿子,一个七八岁小姑娘。
这会儿宁老师媳妇正做饭呢,看到初挽,以为初挽是来找苏岩京的,便随口说:“我看苏老师刚才在家。”
初挽却道:“嫂,我今天是来找你们家宁老师的,是有事相求。”
宁老师媳妇:“怎么了?”
初挽便讲自己的来意说了:“我最近没事,也琢磨着想考大学,但是嫂你也知道,我这水平不行,高中时候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要想重新拾起来也挺难的,好歹得有个人给我指点指点,我就想着宁老师以前是高中老师,学问深,是不是能教教我。”
宁老师媳妇诧异:“怎么突然想学习了呢?”
她知道初挽,是一心跟着太爷爷学手艺的,听说那几年还放出去历练,四处跑,而她表姐陈蕾才是那个一心想考大学我鲤鱼跳龙门的。
初挽叹了声:“还是得有点真本事,要不然一辈子就这么混着没什么意思,我现在十九岁了,想的事比以前多了,知道上进了。”
宁老师媳妇一听,倒是理解:“长大了些倒是不一样,你要想参加高考,也行,有什么让老宁帮你的,你尽管说话。”
初挽:“那敢情好,我今天已经拿出来高中课本,有一些能看懂,有一些已经看不懂了,回头有问题我记下来,我没事就得搅扰宁老师了,嫂,你可别嫌我烦。”
宁老师媳妇随手拿过来抹布擦着桌子:“瞧你,谁跟谁!”
初挽把那篮子打开,掏出来陶罐:“嫂,这是我做的栗子红烧肉,给孩子加个餐补补吧。”
宁老师媳妇一见:“哎呦,挽挽,你倒是和我客气起来,红烧肉呢,你至于吗,收回去吧!”
初挽却坚持要给,毕竟总是打扰人家自己肯定不好意思,宁老师家日子不好过,家里两个孩子也是一年到头没见过几次荤腥,肯定稀罕这个。
说话间宁老师回来了,他去屋后头地窖里拎出来一颗带着冰渣子的大白菜,见到初挽,自然意外。
宁老师媳妇便把这事给宁老师一说,宁老师倒是痛快:“这肯定没问题,你要上进,需要问什么问题,问我就是了!咱别的没有,功夫有的是!”
于是当下就说定了,初挽又趁机问了几个学习顺序的问题,宁老师给她解答了,她这才心满意足地告别了。
心里想着,反正家里的地是没什么指望了,暂时也没到春耕的时候,她就在家好好学习,有功夫再去城里逛逛,淘个什么东西,倒腾倒腾,好歹挣仨瓜两枣的补贴家用,这事就妥妥的了。
至于找男人的事——
再说吧。
从宁老师家出来,她就看到了苏岩京,他正坐在柿子树底下,手里捧着一本书,低头看。
虽然过了冬,但天还冷着,十三陵山脉一派的萧瑟冷寂,草木枯萎,稀疏成片的柿子树伫立于山间村头,就那么静默地立着。
明明枝叶凋零,但是在那枯枝之间,竟然稀拉拉地挂着几个殷红香甜的柿子。
于是空气中便弥漫了果木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