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顾岁欢表露抗拒,他淡淡扫了眼刚过来的大青年,“搭手。”很明显,想让他搭把手推手术床。裴帆:“……?”一上来就工具人?顾清辞亲自向科室申请,替江听雾找了间舒适度最中肯的病房。关上门后,他认真检查一遍江听雾的各项检测仪器。确信各项指标都正常,脑中这两天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总算松弛下来。太久没阖过眼,江听雾也成功脱离生命危险。他坐姿端正,单手支撑着床沿,微微闭眼,打算浅憩一会儿。六月底的阳光正烈,透过窗沿,毫无阻拦描摹着男人精致如画的眉和眼。当晚半夜,江听雾醒来的时候,正看见他浅眠的样子。印象里,顾清辞的感知一向很敏锐,何况她还疼的嘤咛一声,他都没有察觉的迹象。男人眼睑下方,隔开冷白的皮肤,有一湾淡淡的乌青。除此之外,那张温隽俊逸的面庞,似乎也清瘦了太多。不知道他忙了多久,又有多长时间没好好休息过。一想到这些,江听雾就感觉心脏抽疼得厉害。从她出事故开始,再到顾清辞赶回来制定手术方案,全程基本连轴转。麻药劲散去,刀口那里,江听雾感觉有种难言的不适。但瞥见顾清辞这个样子,她咬牙忍住喊出声的冲动。不知是两人的心理感应发作,还是顾清辞的感知已经达到了极其敏锐的境界,距离她醒来不到半分钟,他瞬间清醒过来。对上那双澄净漂亮的眸子,男人心底一慌,连忙焦急走上前。他半蹲在床沿,想握住江听雾的手,又怕撞到输液器。只好小心翼翼,目光一瞬不瞬凝望着她:“听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听雾刚想说“没有”,见他面色认真强调:“如实告诉我,不要隐瞒。”江听雾:“……”忘了他强大的拆谎能力了。也罢,她事故住院的这几天,或许可以自私一点,把这个人据为己有。“疼……”她咬着下唇,嗓音软糯:“我脑袋疼。”只说了一个“疼”字,他便眉心一紧。是感染了?还是切口偏离了?还是缝合没有到位?根本没找到病症所在?四种假设浮现,他本就关切的面色,肉眼可见一片慌乱。“你别动,我看看。”“不、不用看,”见他倾身,神情如临大敌想要细致检查,江听雾连忙握住他的手腕:“你陪我待一会儿,可能就不疼了。”说这话的时候,女孩澄净的眸色认真期待,细看之下,还有几分隐隐的恳切。那一秒,顾清辞细节心底的自责感,前所未有的强烈。一个与冲动挂钩的念头,瞬间在脑海行成。“好,”他面色不显,避开输液器,他谨慎回握住女孩纤白的手骨:“我不走。”可能刚动过手术,江听雾还有些提不起精神。没说几句话,得到他的准确答案,悬在喉间的那口气一松。“那你要说话算话,”困意袭来,她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不许趁我睡着,偷偷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不会的,”男人眸色一沉,手指无比轻柔,替她拂去鬓边几缕碎发:“我一直在。”江听雾呢喃应了一声,唇角有浅浅的笑意,放下心再次睡了过去。没一会儿,江听雾清浅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放开女孩温软的手骨,他当机立断摸出手机。[profesr,ihavethoughtaboutitafterthisprojectisover,iwillidiatelyreturntothedonghustockarketthankyouforyourtrt]1(教授,等这次项目结束,我会立刻返回东沪,谢谢您的信任。)消息发送成功,他没再理会对方是否回复,眸色近乎痴缠,一瞬不瞬描摹着女孩熟悉入骨的轮廓。印象里精致纯澈的眉眼,此刻就像失去了大部分都生机,苍白得厉害。不知什么时候,一滴晶莹,滴落在江听雾骨节分明的右手拇指指尖。她已近沉睡,丝毫察觉不到这点温热的感觉。—神外护士台。一大早,还没倒上班时间。几个小护士,一反往常困顿的姿态,兴奋讨论着什么。“哎哎哎你刚刚看见了没?”回想刚才路过病房看见的那一幕,小护士简直瞳孔地震:“刚刚喊咱们国民初恋‘公主’,小心哄她喝药的,真是咱们医院那位寡欲圣僧吗?”“如果不是咱们顾圣僧那张脸没法复制,”与她同行的小护士一脸感慨:“我都以为有谁敢在医院假冒他。”“哎我想起来了!”一个追星的小护士,倏地眼前一亮:“咱们初恋妹妹官宣那会,就说她对象是医生,只不过没详细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