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外面传来了咳嗽声。
是薛承宗。
薛景睿迎了出去。
薛承宗尽力拿出做父亲的威严,问道:“大郎,你媳妇在吗?”
薛景睿声音淡淡的:“你找她何事?”
薛承宗叹了口气:“杨氏管理侯府,把侯府整得跟筛子一样,差点把侯府搬空。我想着,还是让你媳妇管家吧。她出自尚书府,应该不缺管家的才干。”
过了一会儿,薛景睿说:“你稍等,我去问问她。”
说完,薛景睿进了屋。
薛承宗轻轻摇了摇头,大郎这孩子,怎么就不跟他亲近呢?看看他说话的样子,简直就将自己当成了外人,客气而疏远。
屋里,薛景睿问林婉棠:“你想管家吗?”
林婉棠揉了揉太阳穴,叹口气:“说实话,我是真不想管。”
薛景睿点头:“知道了。”
薛景睿隔着窗子说:“你另请高明吧。”
薛承宗:“……”
薛承宗往窗户处走了走,大声朝里头说:“林氏,你想想,这个侯府早晚是你和大郎的。杨氏疯狂贴补娘家,景睿的那两个媳妇管家不行。这侯府要是乱了垮了空了,将来你们接手了,日子岂能好过?”
薛承宗话里的意思,是要将爵位传给薛景睿了。
按道理本就该嫡长子薛景睿继承爵位。
可是,前世,因为太过宠爱薛景和,在杨氏的撺掇下,薛承宗甚至私下对薛景和说过想传爵位于他的话。
如今,听了这话,林婉棠心中感到讽刺。
她有心试探,回道:“父亲,如果儿媳此时接过管家权,必然要得罪母亲。还是算了吧,父亲还是请母亲嫡亲的儿媳管家吧。”
薛承宗跺脚说:“杨氏怎敢怪你?!这次的事闹出来,我没有休了她已经算她烧高香了,她怎么可能敢为难你?她若敢从中作梗,我定不饶她!”
林婉棠望着薛景睿,她自然希望薛景睿袭爵,让薛景和竹篮打水一场空。
于是,林婉棠说:“既然父亲这样说了,那儿媳就先管一段时间试试吧。若是母亲责怪,还望父亲记得今日所说的话。”
薛承宗道:“那是自然!”
林婉棠想,如今追回来了许多财物,杨氏也不好再插手管家之事,并且她也有了前世多年磨砺的经验,应该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操劳过度了。
薛景睿沙哑着嗓子问:“父亲,这时候你能把母亲的嫁妆单子给我了吧?”
薛承宗有些臊得慌,觉得对不起大儿子。
之前,他明知杨氏动了詹氏的嫁妆,但他想着,这些钱总归是自己府上花了,就懒得管。
若是他早些管了,也不至于让杨家贪了自己府上的钱,至今不能全收回来。早知如此,还不如早早把詹氏的嫁妆给了薛景睿。
薛承宗厚着脸皮道:“本来就打算给你,只是事情多,一时忘了。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林婉棠的身子逐渐好了起来,开始管家理事。
这薛景睿让林婉棠按着嫁妆单子,将嫁妆重新备齐,如有缺失,就照价补上。
这一天,薛景睿带着林婉棠,揣着银票,拉了满满十来车东西来到了詹府。
听闻林婉棠来了,詹氏老夫人的正堂里坐满了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