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殷呖呖没好气地瞪了殷老爹一眼,环臂时触碰到怀里揣着的话本,心间霎时漾开一圈涟漪。“什么叫我别管!好歹是未来要进我殷家的人,我还不得过过眼?”“……”得亏老爹之前在气头上压根没听到那句吴公子。入赘一事还得从长计议,她和“吴公子”八字还没一撇呢。“我跟你说,你要尽快,不,马上,立刻给我找个准女婿。”殷老爹那叫一个急呀。让殷呖呖觉得要不是红鲤镇律法严明,殷老爹可能现在就去掳一个良家儿郎,压着他脑袋和她拜堂成亲。“我到哪儿马上、立刻给你找一个啊?”殷呖呖一恼,说完,她神色诡异起来,“老爹,你不会动了……”她往正堂瞥了一眼。“咚。”殷老爹抬手当头就给殷呖呖一个爆栗。“那是你表哥!”殷呖呖捂着头,想抗议表哥又怎么了?异姓可婚啊。但殷老爹下一刻就提着她,“我和你说,谁都成,你表哥,你可千万千万千万不能成!”“为什……”“咚。”又是一个爆栗,殷老爹凶神恶煞道:“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你不叫我成,那你还叫我带他出去逛?”这难道不是老爹在为他们创造培养感情的契机?“咚。”再一个爆栗。“你咋这么没出息,难不成你逛逛就喜欢人家了?”“……”她老爹神逻辑,殷呖呖叹服。直到她回到房里,脑海里还回荡着殷老爹那句“你记着啊,谁都成,你表哥不能成!”可疑,实在可疑!试探行者泛红的眼眶里透着止不住伤情凄惨,“师父,你错怪我了也!”“猴头,执此为照,再不要你做徒弟了!”才一话落,转头就见着白骨森森的妖魔朝自己伸手来,殷呖呖猛然惊醒,坐起身子,汗湿的衣衫贴着脊背十分难受。她喘了口气,看向枕边摊开一宿的话本。喃喃:“魔障了。”她可不就是看话本看得魔障了,昨夜挑灯夜战看到尸魔三戏唐三藏,圣僧恨逐美猴王。简直看得心塞,要说唐三藏就是被尸魔吃了也是活该,最好将那猪头也炖了。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昨晚熬得太晚,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还困得慌。她又倒回床上,眼睛无神地盯着房梁,过了一会儿视线才重新聚焦,心中有片刻的怔神。怎么觉得忘记了什么事。好像“吴公子”有些日子没来信了。但忘掉的应该不是这件事,她冥思苦想半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她要领那位表哥逛镇子来着!匆匆穿好衣服,洗漱,跑到正堂时,老爹他们连午饭都吃好了。赵译正慢悠悠地饮着茶,听到外面着急凌乱的脚步声,微微抬了抬眸,笑道:“表妹,你起来了?”“……嗯”殷呖呖没由来得心虚,差点爽约是因为睡过头,怎么想怎么丢人。她看向积着不满准备劈头盖脸一顿骂的殷老爹,抢过赵译手里的杯盏后拉起他就往外跑。“事不宜迟,带你逛街。”赵译猝不及防,望着锢在手腕的那只手,一抹怔愣稍闪即逝后,淡淡道:“你还未曾用饭。”“用什么饭,反正也是要溜达的,不如去外头吃。”说完殷呖呖已将赵译拉出了镖局,转头看向他,“你午饭吃得不多吧?”赵译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腕从殷呖呖的手中抽回,“不多。”他用膳向来是严格按着分量来的。“那就好,不然一会儿你只能看着我吃了。”殷呖呖伸了个懒腰,一转身却看见隔壁宅子出来个人。易鹤安。他今日穿的锦袍与平日的淡色不符,是墨色的,少了些风逸,多了些沉稳。易鹤安注意到有人在往这边瞧,他偏过头,看见殷呖呖未有半分惊讶,但视线淡淡地掠过她,落在了她身后的赵译。赵译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易鹤安,两人目光相触。赵译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易鹤安面色无波无澜,漠然到懒得再看他一眼,望向殷呖呖,微抿的薄唇道出二字,“还可。”睿智如赵译此刻却并不能领会这二字的深意,殷呖呖却霎时气红脸,毫不客气地瞪回去,“你闭嘴!”易鹤安挑挑眉,不再言语,朝与殷呖呖二人相反的方向去了,单留给二人他修长笔挺的背影。。“呸!一出门就晦气!”殷呖呖跺跺脚。“表妹,‘还可’是何意?”赵译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微眯了眯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