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么?”老大指指宋断。
“什么时候杀楼里的人能问出话来的?连普通杀手都问不出来,更别说这个排行老七的宋断。”八少爷扬扬眉,摇了摇头。“杀手楼的手段太多,防不胜防,我怕一问即死,浪费了,还准备送给药王当药人呢。”
老大点头称是,上前拨开宋断的乱发,端详半晌,道:“挺清秀一孩子,当杀手可惜了。不过这么年轻,药王见一定喜欢。”
安静了一会儿,“我在锦芳楼见过楼轼。”八少爷的声音平平的,没有情绪。
“你是说……”老大飘过询问的眼光。
八少爷点点头,没说话,面色沉重。
“你怎么知道是楼轼?”
八少爷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见过他杀人。他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不可能认错。”
老大听了,也没有说话。一时间,气氛非常沉闷。
八少爷皱皱眉,犹豫了一下,道:“奇怪的是,六姐竟然也认识他。我那天随口一说,六姐也没有怀疑,就说他在锦芳楼好几天了,好象在找人。”
老大闻言一愣,静默了片刻,挥挥手,“你先带小猪下去睡会儿吧,大概明后天,他们就都到了。”
“三哥也没到么?”
老大闻言笑笑地看了看八少爷:“他倒是早就到了,你也知道的,当官的应酬多,再加上要避嫌,一直没过来。只送了帖子。”拍了拍八少爷的肩:“说起来,你这个新科进士,真想当官么?要不要叫三哥给你保举保举?”
八少爷抖抖肩,把老大的手抖掉,道:“不用。反正我怎么也都欠了沈家的人情,不如欠到底,到时候还情的时候还不会太糟心。”
老大好奇地问:“奇怪,你怎么会搭上沈家这条线的?他家可是出了名的神秘莫测呀。”
八少爷傻傻一笑,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是走的是朱朱的关系吧?那样一说,这群人肯定放不过研究朱朱机会,毕竟沈家看上的东西,朝野上下,是个人都会好奇的。只好抱紧了朱朱,讷讷道:“意外,纯属意外。我只是上京的路上遇到了沈殊,不知道身份,聊了两句而已,谁知道会搞成这样。”
老大一脸不信的样子,却还是道:“你小子运气还真好呢。等着老五来再好好逼供吧。”
八少爷傻笑着赶紧离开。
唉,秘密多了,连兄弟都快做不成兄弟了。八少爷想着有些沮丧,如果把朱朱的身份暴光,可不敢保证没有人打朱朱的主意。可自己又怎么解释,把宋断这样的高手搞成这样,又怎么解释沈府对自己的礼遇?
八少爷洗了澡,与朱朱躺在床上,身体虽然得到休息,可心思却停不下来,未来越发不可知,因为这头小猪。
现在就算自己把所有秘密都告诉兄弟,也不可能了,一则是他们不可能信,就算变了身,也会认为是妖怪,就算接受了,也一样心存间隙。二则,有沈府在中间横着,自己是万万得罪不起。再说……八少爷看着睡得呼呼噜噜的小猪,心中一片柔软,自己又怎么舍得把它丢掉呢,说了要一辈子的呀。
八少爷闯荡江湖几年,青春岁月几乎都是与这些兄弟在一起,有乐趣,有豪情,有痛苦,有眼泪。这样的真情,是怎么也不会放弃的。
兄弟之间也一向有分寸,私事一向不干涉的。一切都是很好的,却突然有人来杀自己,这个派人来的人如果是他的话,未免有些让人想不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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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两日,兄弟们就来齐了,个个都对朱朱有浓厚的兴趣,抱来抱去,朱朱也很享受这种肢体的抚摸,就象小狗喜欢人摸脖子一样,朱朱被摸得很满足,动不动就打起呼噜来。只有老六细烟,看著朱朱表情奇特,也不掩饰,害得朱朱每次见到她就拱拱拱,拱得只剩下屁股在外面。
“相信我,朱朱,这世上有一个人类让你喜欢,就会有一个人类让你害怕。”五少爷抱著朱朱故做深沈,“当然也可能是两个,比如六妹,比如,我师傅。”
朱朱摇摇头,药王虽然爱拿朱朱做实验,但都没有恶意,甚至还很喜欢朱朱,顶多是好奇心比别人重了些。朱朱对於别人的善意最是敏感,自然不会怕他,而且还有些喜欢那个白胡白须的老头。至於细烟麽,因为在她那边吃过两次饭,虽然她的眼光令朱朱害怕,其实心底还是把她当作自己人的。
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做了做下一年的莲阁规划,八少爷与朱朱也在镇威镖局快乐地住了四天了。
是夜,八少爷与朱朱,在自己房里喝小酒,你一杯,我一杯,说些闲话,哼两句小曲儿,很是自得。突然,只听得,扣扣两声,有人敲门。
朱朱完全忽视,做为一头猪,当然不会觉得开门是自己的事,只是闷头喝。八少爷无奈,站起身,去开门。
是二哥,侧身让进房来,转头悄悄对朱朱说:“去,到门外摆个阵,免得人来偷听偷看。”
朱朱领命而去,只余下二哥与八少爷,对酌。
二哥长得非常不起眼,可以随时让人遗忘的一张脸。只有在兄弟面前才有些鲜色,现在,二哥却只是喝了酒,一劲儿地沈默。
八少爷也不催,拿出银票,塞在二哥手里:“亲兄弟,明算账。”
二哥并不推辞,揣在怀里,叹口气:“你让我查的事,确实很可疑。”喝了口酒,整理了一下思路,道:“你去锦芳楼之前,楼轼就已经在锦芳楼呆了半个月有余。据丫头说,楼轼确与六妹有接触,但接触到什麽程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