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沈霖做什么?”檀钰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他顾不上回答靳骁的问题,直接伸手将靳骁怀中的面容转向他。
顿时,祁宴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瞬间映入他的眼帘,他下意识探了探他的鼻息,随后浑身冰冷。
“他、他怎么了?”檀钰颤着身影问。
“我问你沈霖在哪?!”靳骁已是焦急至极,他拉着檀钰的衣领质问着。
檀钰却像是恍然大悟般:“沈霖……对,沈霖!我们快去找沈霖!”
“他就在城郊!”
檀钰话落,靳骁直接拉过一旁的战马,抱着祁宴纵身而上,朝着城外奔驰而去,而檀钰也在他身后纵马紧紧跟着。
沈霖就在城郊的军营。其实这一天,他作为一个并无多少武力的大夫是不用过来的,但是他依然坚持要来。
此时军营已经空了,所有士兵都已经赶往了城内,或者围在城外。
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沈霖所在的地方,将祁宴放下:“沈霖,你快救他!”
沈霖原本只是在军营中可有可无地看着手里的医术,其实心中一直记挂着城内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他以为这些人至少要到晚上才会回来一部分,怎知这么快靳骁和檀钰就抱着一个人十万火急似的来找他了。
和檀钰一样,沈霖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属于祁宴的身形。
靳骁将祁宴放到军营的床榻上,沈霖神色僵硬至极:“……他怎么了?”
“假死药发作了?”他抱着一丝希冀说。
此时祁宴生息全无的模样……他只能接受假死药发作这一个答案。
靳骁的回答打破了所有的侥幸:“他服毒了。”
沈霖手脚瞬间冰凉,作为医者,他已经看出了祁宴此时……如果不是服了假死药的话,就完全是已经死透了的模样。
他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去探祁宴的脉。
……没可能了。
理智这样告诉他,但是他却完全顾不上所谓的理智,他拿出金针往祁宴的各个穴位扎去,企图让祁宴恢复一线生机。
只要让祁宴恢复一线生机,他就有把握让祁宴活下去!
他知道他的先祖曾经救下了已经断气的人……或许,他也可以……
可断气超过百息就已是不可能了,更别说祁宴的毒只要一服下,就会给他的身体带来灾难性的破坏,根本不可能被救活。
祁闻淮赶来时,就看见沈霖依然机械性地一遍遍给祁宴施针,神色中带着不正常的偏执,靳骁和檀钰则是死死地盯着他和祁宴。
“别费工夫了,他死了。”祁闻淮走进门内,低声说,似乎听不出他什么情绪。
……
那天直到夜里,沈霖看着脸上逐渐青紫的祁宴,终于接受了他死亡的事实。
他崩溃般地抱住祁宴,不住哽咽。
靳骁喉间满是腥甜,他怔怔地看着祁宴,眼角蓦地砸下泪来。
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流泪。
檀钰身形都有些不稳,他扶住墙才勉强站稳,眼眶已经红了,但是他只是勾勾唇角,露出冰冷的笑,随后步履摇晃地往门外走去。
祁闻淮一人站在营地的空地中,望着远处的火光出神。
檀钰走到他身边,轻声说:“祁宴死了。”
“我知道。”祁闻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