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如刀般,划过那身黄色的外卖服装。
于是花了点钱和时间,揣着林母嘱咐她的一些话,第二天的上午,敲响了门。
……
“给。”
“谢谢姐姐。”林音接过水,含着笑礼貌地回着。
原来真是个傻子。仅从面相看便觉得心智不成熟像个幼稚孩子,衬托得反倒她到成了个大人般,也是,她本来就比较早熟。
“……不用谢。”宋轻轻不知她的来意,有些不自然地回她。
“很抱歉冒昧地问一句……”喝了一口水,林音的眼里闪过光,“平常是我哥在做饭吗?”
她实诚地回着:“嗯。”
生活不能自理……林音看着她,嘴角的笑没有拉下,“那洗衣服和打扫卫生呢?”
“我们一起干的……”她不知道林音为什么要问这些。
她来的目的当然不是俗套地劝说宋轻轻离开林凉,这只会让林凉增嫌。林音回想起母亲教导的话,放下杯子,跷起了二郎腿,看着她,声音轻柔:
“姐姐,你知道哥哥因为送外卖腿受伤了吗?”
受伤……
宋轻轻顿时眼瞪圆了些,焦急又懊悔地低着头,喃喃低声:“他明明跟我说他没摔倒……”
林音没听见她的嘀咕,又问她:“你不出去找份工作吗?”
“……工作?”不解爬上她的额头,她不明白林音的说法。
“对啊。”女孩的话如朗读声般平淡,“你不去挣钱吗?该不会是想当个寄生虫一辈子待在屋里等着我哥在外累死累活地挣钱养你吧。万一我哥哪天倒下了不能挣钱,你拿什么养活你们两个?”
挣钱,寄生虫,养活。这些字眼无一不摇动她的精神世界。
其实早有人对她说过这些字,后来学懂这些词汇的那一刻还是难受的。她看着书籍上的那些字,心就像被挖了般。
婶婶再打再骂,她始终把对方当成第二个妈妈,是她敬佩的妈妈。回想婶婶说过她是个寄生虫。这些令人作恶的词汇一下便否定了她存在于这个家的含义。也是那时她才明白,她从不是她的女儿,只是个虫子而已。
可……从来没有人叫她去工作挣钱,对这个概念淡得像云。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眼前的女孩看着很小,却让她不自觉地生出了害怕,只好低着头看着脚沉默。
林音瞧她一直沉默,渐渐收了笑容,眼神凛然地盯着她,语气依旧柔和:“姐姐,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她紧张地捏着手指,对这个看似温柔却咄咄逼人的妹妹心里产生着没由来的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