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原是白皮的地儿已发黄,破几个大洞露出黄褐色的棉花和木头支架。
宋轻轻蹲在厨房的地上,身前一个红色的塑料盆和装菜的塑料袋,正认真低着头择着油花菜。
林凉拎着一大袋草莓酸奶,里面一共十五小袋。他将其放在桌上,撕开包装拿出一袋走到她跟前。
宋轻轻见他走来,缓缓站起身,双手衣服上擦干水迹,木然地看他。
林凉看了眼她黑色衣服上油渍与尘灰的一片,又看看四周。
她右侧墙面是红色蜡笔画出的张牙舞爪的图案,身后是老式单开门冰箱,冰箱顶上堆着一些发灰的杂物。
马春艳见贵客来,忙收拾着家里,一面偷声骂咧宋文安,也不提前打招呼告诉她。
宋文安进了卧室放下书包,整理一些衣物准备放进洗衣桶里。
厨房只剩林凉和宋轻轻,他站在她身前。
“轻轻妹妹,给。”
林凉背着身挡住马春艳的眼神。他稍稍弯身,面上带笑,瓷白的两只手指拎着一袋酸奶,晃在她眼前。
宋轻轻呆着,没有伸手。
马春艳偏头听到他的话,看了一眼,于是朝她大喊:“憨包!愣着咋子!哥哥都给你了还不说谢谢哥哥!”
宋轻轻怔了一刻,从他手中接过酸奶,霎时笑如花颜。她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哥哥。”
林凉微笑着摇摇头:“不用谢。”
他手臂向前,手指掐了掐她的小臂,立马红了。
宋轻轻用蛮力咬开酸奶袋子,开心地吸吮着,丝毫不在意面前男生不合理的举动。
少年深深地看着她,眼里仿佛有一滴墨,落下。
林凉柔笑着,伸手抚摸她的头发。她毫不在意,只顾着喝酸奶。陌生人对她的随意触碰,她一点也不反感。
还是因为他给过她两次酸奶,对他抱有好感?
林凉站直了身子,收回手,礼貌地对还在低头拖地的马春艳说:“阿姨,谢谢你的招待。我来这儿只是想送点酸奶。再见了阿姨。”
马春艳一听,忙放下拖把,说:“这么着急回去啊,就在这儿吃饭吧……我这饭也马上做好了,听文安说你租在这儿住,哪有空做饭啊。”
“不用了阿姨,我订了餐,可能现在已经到了。”
林凉一边面带笑容地说着,一边走到门口,脱下拖鞋。
有钱人自然不缺她这点饭。马春艳没再坚持,送他到门口,又笑着对他说:
“那下回有空再来阿姨家玩啊。”
“好。”
林凉的声音轻轻落下。他眼一瞥,看向又蹲下身子低头洗菜的宋轻轻。酸奶已被喝光,只剩下干瘪瘪的袋子残骸。
不在意别人对她做任何事情的傻子宋轻轻。
他的嘴角勾出细微的幅度。
每个周末林凉都会回家,如常地向父母汇报这周学习的进度和分数。
这两天里,有时他会跟林盛去参加宴会,表演一场惊艳四座的钢琴秀。有时是一些无聊的结交。这个周末在游艇上。他像精致的木偶,笑着任母亲领着由旁人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