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钊:“……”
白秀蘭行动利索,她身上的裙子被撕开,捆在腰上,下面穿着底裤。
倒不是难看,她身材高挑,怎么打扮都不会难看,就是顾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俊脸黑成了锅底。
片刻后,白秀蘭回来,把一根树杈递给顾钊后,又塞过来带着泥巴的草根。
“给,嚼着。“
那根本不把他当督军,像是喂动物,拿什么都往他嘴里塞。
顾钊凛冽眸光扫过去,犀利如刀锋。
白秀蘭不理会,把草根塞进他手里,自顾自的朝前走。
“你那些部下不知道有没有存活的,若是全部被灭了,你在这里死撑着只会饿死。”她步子不算快,只是朝前走着。“那不是毒药,吃了能退烧。你不快好起来,怎么赶路,天黑之前不找到村子,就是不被你的政敌干掉,我们也饿死了。”
自从在旅馆和顾钊坦白后,白秀蘭就有些不管不顾了。
反正她是不可能再和顾钊过下去了,两人是不同世界,这次,她无论如何都会走。
“你要愿意待着——”
话没落,顾钊就匆匆跟了上来,他拄着粗糙棍子一瘸一拐,高大身影依旧站的很直。
把草根在衣服上擦干净了泥,填进嘴里,皱着眉头艰难的嚼着。
他们一前一后就沉默的走着。
太阳越来越毒辣,顾钊都出了汗,他喉咙里仿佛着了火一般干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看白秀蘭在前面走的步伐沉稳,不急不缓,抬手擦了汗,继续迈开步子缓缓走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都几乎麻木。
白秀蘭停下脚步,她饿的脸色煞白,站在高处眺望,村子也不知道在那里啊!
“你饿吗?”
她问顾钊。
顾钊点了下头,转身在一旁的石头上坐下。
白秀蘭坐在他旁边,两人歇息,她叹气。“我也饿了。”
这个季节,真没什么可吃。
越往山上走,槐树越少,到这个地段,压根就没有了。
白秀蘭最怕挨饿,这滋味百爪挠心,让她无法忍受。
顾钊抿了抿唇,他伸手在军装长裤口袋里摸了好一会儿,摸出很小一团油纸包着的东西,递到白秀蘭面前,沙哑着声音说道:“只剩这个了。”
白秀蘭回头看着他,随后又把视线落在他的手心。
顾钊的手心有着血迹,横着有很大很深的一道伤口,深可见骨。大概是顺睡飘下来时,被什么尖锐东西划伤,白秀蘭早先就看到了,只是她也无法,这里没东西可包扎。何况比起性命,这算是小伤,经过水泡,伤口边缘处泛白,已经不会流血。
油纸包着的一小团,和她那天吃的饼干包装纸差不多,白秀蘭望着目光渐渐沉起来。顾钊就看着她的脸,手依旧伸着,牵起嘴角露出个苍白的笑。
“融化了有些软,不过,应该能吃。”
他这多像是讨好啊。
“你为什么不吃?”
白秀蘭看他的眼睛。
“我从没为你做过什么。”
顾钊三十多岁了,眸光沧桑而深沉,嘴唇的笑浅浅。“女孩子应该爱吃这个。”
那是昨晚他从副官那里拿到的,装进衣兜,见到白秀蘭竟然忘记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