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钊目光黢黑。
“秀蘭怎么敢怨。”白秀蘭声音淡淡,她眼睛望着天花板。
这幅模样,是几个意思?
“你功夫跟谁学?”顾钊在病床边坐下,他目光看着白秀蘭,他虽霸道,可懂得变通,如果是误会了白秀蘭,他会补偿。“我从没听说白家大小姐有习武经验。”
白秀蘭笑笑,对这个问题并不意外:“临城地处陕西边界,匪徒特别多。父亲经常外出经商,家母性格软弱,大哥又远在国外。父亲担心,才让我学习武艺。”
她声音很轻,眼神也是淡然。“可当初的临城还是比较看重女孩名声,虽说是新时代,可习武的大家闺秀断断是没有。所以这事就行的隐蔽,就连母亲也不知晓。”大约是说起父亲这个话题,触景生情,她眸光渐渐黯然下去。“父亲说陕南匪徒众多,往后要是乱起来,有一技傍身也是好的。”她沉默了一会儿,才有开口说道:“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不然我早命丧黄泉……”
房间里沉寂下来,她低沉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很长时间后,顾钊沉声说道。
“我知道了。”
已经到了四点,顾钊累极,白秀蘭似乎没有睡意,眼睛一直看着窗外黑暗。
“督军为何不回去?”
顾钊没有回答,在不甚宽敞的病床上躺下。两人并排躺着,白秀蘭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心里微微有些不安。
她最近越加觉得顾钊奇怪,他是什么打算?
顾钊也抬眼看着天花板,很长时间后,他抬起手臂盖在眼睛上,声音带着浓浓疲惫。
“时机不到。”
☆、
“督军,下次再算计之前能不能通知我一声?秀蘭也好有个准备。”
两人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的谈话,白秀蘭忽的说起这个话茬。
顾钊又要和她上演恩爱,这是要挡谁的枪口?
“陕西姓段的是北洋军直属,韩家在徽州出事,最近又接二连三的打仗。那边是早就不放心了,故而送段晓玉过来是要为我做侧室,顺便监视。”他眯了眯眼,“外人看我,身份显赫,手握重兵,似乎十分威风。可树大招风,如今南北两大势力都虎视眈眈,我现在得罪不起段司令,只能顺势为之。”
顾钊不讨厌白秀蘭,甚至还有些欣赏。收拾韩司令那一出,他也没想白秀蘭死,他笃定对方只想用白秀蘭作为人质。
“前些日那事并非我本意,可到底是伤了夫人,夫人想要什么补偿?”他声音平淡,没有起伏。“我尽力而为。”
白秀蘭听他讲完,眉峰上扬。顾钊这个人,装的倒是煞有其事,也不知话有几分真假,不过这陕西段家应该是真的。
“前些日确实心凉,督军愿意解释,秀蘭已是受宠若惊。”她抿了抿唇。“夫妻之间存着心结,总归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