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五爷这么大的人情,他也想要投桃报李,便主动问道,“五爷,这话原不该是我问的,不过,你的年纪也确实不小了,令堂又那么着急,敢问你一句,为何至今仍不愿成亲呢?”
五爷一听,仿佛受了天大的苦楚一样委屈,反问道,“老弟呀,你说我长得丑吗?”
薛满仓虽不解他意,但还是认真瞧了五爷一眼,中肯道,“不丑不丑,虽没有貌比潘安,但也比普通人强上许多。”
接着,五爷又问,“那你说,我家世差吗?”
这倒问住了薛满仓了,五爷毕竟是混黑道的,虽不能说他是下九流,但正经论士农工商,也是末流的商贾了。
他想了想,斟酌答道,“家大业大,也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强些。”
五爷一听,仿佛受到什么鼓舞一般,拍了一下自己大腿后说道,“这就是了嘛,你说我长得不差,家世也不差,我凭什么娶那些歪瓜裂枣。”
他有些激动,干脆站了起来,一边在房内踱步,一边嘴巴如同开了闸,开始大吐苦水。
“媒婆给我找的那些,要不是长得家世不错但是长得太磕碜的,要不就是长得还不错,性子也尚可,但是知道我是五爷后,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吓得一个腿都软了的……好不容易碰见个合心意的,彩礼一开口就是一百两,倒不是出不起,就是人家摆明把我当冤大头,还一副施恩下嫁我的模样,操,老子才不受这份鸟气呢……”
薛满仓听完全程,不由得同情起五爷了。
这人的心气虽高,但条件不差,想要找个符合自己期望的媳妇,本也不是什么难事。偏生他是那样的职业,哪个良家女子听了不害怕。
那些不怕的,也多是别有所图,这本也无可厚非,只是哪承想五爷是个眼底揉不得沙子的人,他要找的是能够真心实意看上他这个人的,而不是只看上他的家财的。
所以,五爷的亲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在他娘的眼里,就成了他挑剔。
还有,随着他年龄增大,媒婆那边给的人选愈发离谱了,这亲事就更不用谈了……
隔壁那屋,郑晴琅也同样听了一遍五爷的相亲史,也同样为五爷抹了一把同情的汗水。
从十八岁开始,至今过了十七年,断断续续相了不下百个姑娘,且不说那些“你看上我,我看不上你”的正常剧情了,就说那些仗着秦氏急于娶儿媳妇而各种拿捏未来夫家,或者像嫁公主一样趾高气昂、狮子大开口等奇葩行为,她要是五爷,她也得对相亲说“不”了。
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呀?五爷真得受苦了,偏偏他那个老娘亲还一味沉浸在“儿子不成亲,她闭不了眼”的痛苦中。
不过……
郑晴琅突然想到了,上辈子她亲妈唯一一次主动的关心,就是在她大学毕业后,给她安排了个相亲对象,当时,她还没对亲妈死心,所以去见了那个相亲对象,结果,不提也罢,只是从此,她终于对那个所谓的亲妈死心了。
冷血如自己前世的亲妈,也会“关心”她的亲事,回到现在,秦氏一个五十四岁的老娘亲,那么重视儿子的亲事,好像也不可厚非了。
她想了想,决定站在中立的角度开解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