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来越松懈,自不如一开始谨慎。
不让后宫进人是什么时候确定的心?思?
许是从她生产时,她站在产房门口,忍着疼,煞白着一张脸,仍是要问他的那个问题时。
也或许是在他察觉到她的态度渐渐软化时。
她连腹中?胎儿都要一争高下,岂能容忍得下其余人?
一旦见过她软化的模样,他终是接受不了她再变回往日虚情假意?的模样。
果然,人都是贪心?的。
时瑾初也只能改变做法。
他不可能将人推远,便只能给?她一点点增加筹码。
时瑾初低眸看了眼女子,她眸眼轻弯,时瑾初其实也分辨不出她此时是否有?做戏,但她过于喜形于表,于是时瑾初轻易分辨出她有?七分真的高兴。
这已?足够了。
但如此也值得她这般高兴?
时瑾初还是觉得她笨。
正如他曾说过,和皇嗣相比胜出一截不算什么。
同样的,一次不选秀,也不能代表什么。
她到底何?时才能知道?,只有?他真的肯因她而将手中?权利分出去时,她才真的不能被代替。
翌日,满宫都知道?,这次选秀没有?一个女子入宫的消息,有?人惊喜,也有?人不免失望。
邰谙窈也收到敬事房的卷宗,待翻开后,她视线忽然一顿。
卷宗上的一页纸上,记载这数个月的侍寝消息。
满篇的合颐宫和坤宁宫。
邰谙窈从不在意?时瑾初在坤宁宫外的做法,她养胎时也很?少关注其余人的侍寝情况,于是直到今日她才意?识到,时瑾初许久不曾穿过旁人侍寝一事。
邰谙窈仓促地将卷宗合上。
绥锦意?外:“娘娘怎么了?”
邰谙窈垂眸,她轻颤了眼睑,低声:
“……没什么。”
其实,时瑾初做得再多,她也总是不肯信时瑾初的,她始终记得一件事,时瑾初随时有?后悔的机会。
不论她是否有?动心?,这一点就足够让她时刻保持警醒。
但如今,邰谙窈实在有?些分不清真假了,她难得糊涂,怎么变成?这样了。
邰谙窈按下情绪,专心?准备起启儿的百日宴。
时瑾初最近常是忙碌,坤宁宫都不怎么能见到他,百日宴这日,难得见到人,邰谙窈终于忍不住问:
“皇上最近到底在忙些什么?”
时瑾初眉眼有?些疲倦,他掀起眼,道?:“你马上就能知道?了。”
邰谙窈不知道?他在打什么哑谜,只是黛眉轻蹙地摸了摸他眼底。
她指腹温柔,轻轻抚过他眼角。
许是察觉到些许她的情绪,时瑾初不由得垂下视线,他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似有?些缱绻,他低声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