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和想象中一样的油盐不进啊,柳衔花心里的小人明明都开始敲锣打鼓载歌载舞了,表面上还要皱起眉头,对祁骜道:“三弟,你听二哥一句劝,收手吧。”
祁骜笑道:“二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收什么手?我还没做什么呢。”
柳衔花语气深沉道:“没做最好,你要是敢对她出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那我可有一点期待了,”祁骜歪了歪头,一副好奇模样向柳衔花问道,“她是你的什么人啊?”
柳衔花严肃道:“是对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那他更要把人抢过来了。
祁骜又问:“比华棠都重要?”
祁骜怎么会想到让阿姐跟华棠比?随即柳衔花就想起最近从镜华宫传出的各种流言,老三怕是也听到了。
柳衔花认真地点头道:“比任何人,包括我自己都重要。”
祁骜此时是真有点疑惑了,他心悦的人明明是华棠,现在是怎么有脸说出这一番话的?难道那女子是柳衔花失散多年的亲娘?
不过,柳衔花这张嘴也不一定可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会儿见见不就知道了。
就算是亲娘,也不是不能抢啊。
明心镜作为阵眼,被祁骜放置在城主府北面湖畔的乌龟石像上,那里同样被他设下阵法,他不需要去往每个人的幻境,站在这里就能看到众人在明心镜见到的人,柳衔花在乎的那位姑娘从明心镜里看到的人果然是李颂。
祁骜的目光落到柳衔花的身上,至少那姑娘的姘头是李颂这件事有个八|九成可能是真的。
柳衔花被他看得十分不舒服,感觉自己好像遭到了深深的鄙视,他忍不住出声问祁骜:“你这是什么眼神儿?”
祁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深沉道:“欣赏。”
柳衔花脑袋上一群充满疑问的小人在跑马,问他:“欣赏什么?”
祁骜道:“二哥你宽广的胸怀。”
柳衔花:“……”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祁骜并不打算给柳衔花解释,对他挥挥手道:“好了,不说了,二哥你在这里同华棠道友多聊一聊吧,弟弟我要去看看其他人了。”
这又不是真的华棠,他有什么好聊的,柳衔花冲着祁骜叫道:“你不许对她动手,听到没有!”
祁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的这条长街上,柳衔花的声音还在夜风中飘荡。
原本的迷阵根本困不住柳衔花,只是祁骜这个狗东西临走前又添了两笔,如今柳衔花倒不是不能出去,只是要花费一番工夫,这段时间老三不知道闹出什么把戏来,反正不用担心孟殊音会吃亏,柳衔花干脆研究起出现在他眼前的华棠来。
边研究还边摇着头感叹道:“老三你自己不听劝可不能怪哥哥我啊!”
不过一直被困在这里他就不能亲自见到老三作死的下场,实在是可惜,如果阿姐气急了,说不定自己还能帮老三求个情呢。
柳衔花想着想着嘴角就不可控制地上扬了起来,转头开始想办法破开眼前迷阵。
祁骜从柳衔花这里离开后,便看到玄真派的那几个弟子已经全被拿下,他颇为随意地挥挥手吩咐道:“先关起来。”
眼下就只剩下跟柳衔花同来的那位姑娘了,她在柳衔花心中的份量似乎比自己之前以为的更重一些,当然,不排除柳衔花的那些话都是在做戏的可能。
在街上转了一圈没找到人,祁骜伸出手,掐算着那姑娘所在的方位。
“嗯?”他手上动作一顿,低低道了一句,“有趣,真是有趣。”
竟比柳衔花先一步勘破迷阵,找到阵眼。
孟殊音此时站在渡柳湖畔,那块明心镜被一只巨大的石龟衔在口中,镜面朝上,照着夜空上的那轮月亮。
湖面上飘荡的白雾逐渐弥漫过来,祁骜走过来,他远远地看着一身着紫衣的女子站在氤氲雾气之中,他双眸眯起,莫名觉得这背影似乎有几分眼熟。
祁骜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露出自己最和善可亲的表情,出声问道:“这位姑娘,为何深更半夜孤身一人出现在此啊?”
他声音温柔,像是春风拂面,春雨沥沥。
只是那女子仍是沉默地站在缥缈白雾中,没有丝毫反应,祁骜见状又往前走了两步,笑着问道:“姑娘,我们从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
他顿了一顿,继续道:“天下这么大,我们二人今夜却可以在这里相逢,想来这一定是前世的缘分吧!”
“什么缘分?”孟殊音伸出手取下乌龟口中衔着的明心镜,转过身来,向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