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衔花羞涩一笑,原本微红的脸颊此时看起来红得更加鲜艳了,他说:“阿姐过奖,过奖了。”
“她同意你做她父亲了?”孟殊音问。
柳衔花的笑容僵在嘴角,他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道:“没,她骂我有病,扇了我两巴掌,转头走了。”
孟殊音:“……”
她哦了一声,了然道:“姑娘手劲儿挺大,打得也挺对称,不错。”
柳衔花一张脸皱成苦瓜道:“阿姐,你都不心疼我吗?”
孟殊音伸出手,掐了一把他脸颊的肉,故作惊讶道:“要心疼吗?我以为你挺享受的。”
柳衔花咧着嘴笑。
孟殊音松开手,继续泡茶,柳衔花插不上手,把目光投向李颂身上,他眯了眯眼,问李颂:"头上这是什么呀?"
“什么?”李颂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柳衔花拍着桌子夸张叫道:“诶呀!李道友头上的这蔷薇花真是鲜艳可爱呀,衬得李道友你别有一番姿色,怪不得街上那么多姑娘要回头看你,不像我,不会打扮,就会——”
柳衔花的话没说完,就被孟殊音截住,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不像你,头上戴了一摞绿帽子,走在街上不仅有姑娘看你,男人也都得看你。”
柳衔花立刻露出委屈情态,转过头问孟殊音:“阿姐,我又做错什么了?”
孟殊音呵了一声,这倒霉孩子又犯病了,她白了他一眼,道:“那花我插的,怎么?有意见?”
柳衔花立刻道:“啊!是吗?怪不得呢!我就说那花看着不像凡品!娇艳非常,百里挑一!阿姐你的眼光真好!”
李颂:“……”
孟殊音摇摇头,倒是又想起一些往事来。
柳衔花被孟殊音从忘忧楼救出来的时候,身体太差,看起来根本活不了多少时日,孟殊音想给他找个能领养的也找不到,只能自己带回去先养着了。
那时孟殊音的身边已经跟了个小萝卜头,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
只是养柳衔花可比养老大艰难许多,他不仅在血池里泡了数月,身上的经脉更是因为多年服下的药物变得无比脆弱,孟殊音只能从修真界中找来各种天灵地宝吊着他那条小命,她找过很多大夫,每一个看过都说让这个孩子高高兴兴地玩两天吧。
孟殊音一直没有放弃,最后是她找到东海的龙神,从龙神身上放了两桶血来入药,柳衔花的这条命才彻底保了下来。
老大性子冷淡,沉默寡言,平日里只喜欢修炼,而柳衔花与他相反,不仅粘人话多,而且在忘忧楼里泡得久了,他说话还自带一股茶香。
老大对这个弟弟没什么兴趣,只是孟殊音不在的时候,总得托他煎药,两个小孩一起生活,磕磕绊绊总是要有的,每次孟殊音回来,柳衔花都要扯着她的袖子向他问:“阿姐,兄长是不是我不喜欢我啊?”
这时霍域臣抱剑站在门口,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回头煎药的时候,就把各种黄连、苦胆、苦参不要钱似的往里加。
看出来了,确实不怎么喜欢。
有一次孟殊音从外面回来,发现园子里的花被这两个小兔崽子糟蹋了大半。
柳衔花跟在她后面,哭哭啼啼说:“都是我不好的,是我惹兄长生气了,我没拦住兄长让他毁了阿姐的花儿,如果阿姐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好了。”
说着他还咳嗽起来,一边用帕子擦拭嘴角的血迹,一边对孟殊音道,“我没事的,阿姐你不用管我,尽管罚我吧,我真的没事。”
如今六百年过去了,柳衔花还没忘记这一套,好一个初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