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把匕首。”裴寂将t那匕首扔到地上。
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问题的关键是他把自己的衣服解开了!
白棠很想破口大骂,但最终还是屈服于他的淫威,最终一言不发,倒是裴寂见白棠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才补充道:“哦,你是说你的身子?没什么可看的,不用担心。”
裴寂此言不虚,他的靖王府里养着许多女人,无论哪个都比白棠有看头,白棠再怎么样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身体发育不完全,更何况上面还遍布着伤口和血迹,属实没有一点看头,他刚刚也只是注意伤口了,连她的里衣是什么样的都没注意。
儿时童谣
见不得人的事全做了,冠冕堂皇的话也全说了,只有白棠是既丢了里子也丢了面子。
于是白棠瞧瞧自己破碎的衣衫,再一次咬牙切齿地问道:“那包扎的布条,为什么不从你自己身上撕?”
“我这衣裳贵。”裴寂随口答道:“而且太滑了,固定不住,你的更适合一些。”
白棠哑口无言,但她也发现这个疯子说话虽然句句不中听,但却句句都是实话,真的不能再真。那人的身上是丝绸质地的衣裳,的确不好固定,也不好吸收晕出来的血。不知为何她到了这个境地了居然又想到了坑银子,大概是这里没有光叫她瞧不见这人恐怖的脸,白棠觉得她又能支棱起来了,于是开口说道:“赔钱。”
裴寂把荷包扔了过去。
白棠嘟囔着:“就这么一小包。”接着小碎步挪过去,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整袋金子。
发财了!
白棠的心情全写在脸上,裴寂就坐在她对面,将她脸上的神色一收眼底。他瞧见白棠先是嫌弃,接着是惊讶,最后脸上居然显现出了幸福的神情,可是明明先前的眼泪还脏兮兮的挂在脸上呢。大概是这‘变脸’太过滑稽,裴寂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这么高兴吗?”裴寂问道,他觉得白棠真是有意思极了。贪财的人他见过不少,可像白棠这样明明白白正大光明贪财的,倒是少见,那些人要么一边吃的脑满肥肠,一边又哭诉自己有多么多么不容易;要么便是自诩清高,又当又立。
白棠瞧了裴寂一眼:“当然啦。”她高高兴兴地将他荷包里的金子倒进自己荷包,又说道:“我可没多拿啊,这里头还有上次我们打赌我赢的,大人没忘吧。”
裴寂嗤笑道:“你的命这么值钱?”
“性命是无价的,大人。”白棠很认真地说:“这些金子,也比不上我的命。”她将空了的荷包还给裴寂。
裴寂看也不看那只荷包:“命有什么值钱的,死了就死了,一堆白骨而已,一文不值。”
那话好像是在说白棠,也好像是在说他自己。
白棠去瞧裴寂的神情,发现他很是落寞,那张冰冷薄情的脸上竟然折射出那样的神情,白棠眨了眨眼,大概是眼花了。裴寂自顾自地说下去:“我死在这里不遗憾,倒是你,把自己的命看得那样重,应该不想死吧,不如现在便告诉我出去的办法。”
啊?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白棠愣了半天,还是打算将误会说清:“从今日我们一见面开始,您就要掐死我,还想要用我来威胁廖府的那个管家,现在还问我出去的方法,我现在大致明白了,您是认为我跟外面那些想要杀您的人是一伙的,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那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来送扇子。”
“什么扇子?”
“之前我在汴京狱,也算是得罪了廖大人,再怎么样,我是个无权无势的民,他再清廉仁义,大小也是个官,我先是出言不逊,再是叫他当众作证,面子里子都丢了个遍,心里想着给他做把扇子送过来,这个就叫做事的余地,做人的圆滑,懂了吧。”白棠将一切讲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裴寂想了想,说道:“可你并非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民不是吗?”
“什么意思?”
“你是白四小姐,白棠。”
他居然知道自己是谁!
密室里很静,静到白棠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
面前这人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她背后的白家,甚至知道她的名字,可自己却对面前这人一无所知。白棠原以为这人跟自己一样,都是带着面具在说话,却不料他们之间,自己才是那个一无所知的傻瓜。
“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也应该知道,我跟普通的百姓并没有什么区别。”白棠说道:“白家于我而言,只是一片可以暂时睡觉的屋檐。白家不是我的倚靠,白家以我为耻。”
裴寂没再反驳,他知道白棠所说全是真的,他想到了自己幼时,于是开口问她:“你恨他们吗?”
“恨谁?白家?”白棠想了想,摇摇头:“没什么好恨的,他们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们,扯平了。”
密室里的光越来越暗,大概是外面的日头落了,于是白棠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不进来?这个时候杀你应该很容易,因为你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裴寂也奇怪这一点,所以他忽略了白棠的措辞。不过很快他便想通了,他们要的并不是他的命,而是转移那把扇子,今日种种不过就是拖延时日,调虎离山之计。想通了这一点,裴寂便更是焦躁,接着密室里的光已完全消失,他心里升腾起恐惧,呼吸也急促起来。
“你怎么啦?”白棠很快便发现裴寂的不对劲,她走到裴寂身边,发现他手脚发抖,呼吸急促,额上沁出冷汗,而她只是站在他身侧,就能听见他强劲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