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白月转身出了柴房。“我们走罢。”白月和黎傲然并排走在了前面。“咦?”凌言有些诧异,不禁小声问,“你就这么放过那个老鸨?”白月头也不抬,冷冷的丢下句话:“她有什么错?这里又不是慈善堂。她只是个生意人。”凌言语塞。是的,青楼是要交税的。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是被自己的父亲卖来的,商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自然会想尽各种办法让她来接客赚钱。三人走进大堂,彩霞忍住大腿的疼痛,慢慢的跟在后面。大堂里此时满是肃杀的气息。一群官兵正严阵以待,都虎视着侧面的小门。大堂里的血迹还没有清除掉,只是那只手已经不见,肥胖的男人也不见。“是你们伤了李员外么?”为首的一个捕快模样的人用刀指着走出门的白月三人。说话的底气却有些不足。看这三人穿着不凡,尤其那绿眸的男人。清冷的眸子里摄出的却是让人心悸的眼神。每三年的灯会,总会来些他们官府都惹不起的人。眼前的这三人身份还未摸清楚,不敢贸然举动。李员外也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他的一个亲戚在宫里是贵人。这可不好办了,只有先问清楚再说了。“是啊。”黎傲然回答的云淡风清,仿佛是见与自己不相干的小事。捕快愣住了,显然没想到黎傲然居然如此平淡的说出这句话。“既然阁下伤人在先,只有麻烦与我们回躺衙门了。”捕快还是客气的不露声色的说着。“不去。”黎傲然还是冷冷的吐出两字,绿眸里深邃的让眼前的捕快几乎快要迷失。“这,恐怕由不得阁下。”捕快有些为难,却还是尽忠职守。黎傲然也不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块玉佩随意的丢给了捕快:“那个肥猪的手先不干净,想动我的娘子,所以给了点小教训。”白月忍住笑意,肥猪这样的话从面无表情的黎傲然嘴里说出来,刹是怪异。捕快心中有些讶异,眼前男子的娘子在哪里?却还是忙伸手接住玉佩,看到玉佩的式样,立刻变了脸色。这个玉佩的样式他见过。做了这么多年的捕快,每三年的灯会中无意中也见识了太多。随即很快将脸上的讶色隐去,恭敬的双手递回玉佩,恭敬道:“如此,我会禀告大人实情的。是李员外无礼在先。三位爷慢走。”说罢,冲底下的人使了使眼色,下面的人让出了条路。三人带着彩霞离开了寻欢楼,白月想起那块玉佩。“那是贤王给你的玉佩?”白月轻声问。“不是,是左丞相。”黎傲然在怀里掏出那块玉佩,“要么?”“不要,只是问问。”白月切了声,“这些人这么卖左丞相的面子?”“现在掌权的两人就是左右丞相。一军权一政权。”黎傲然两句话就将天下的形势阐述清楚。“哦。”白月哦了声,没有再言语。心中却暗道,那现在的皇上还真可怜,又是一个掌握不到实权的人。——————————————湖中央,一豪华的画舫里。剔透琉璃罩内红烛扑腾,光影一长一灭。透雕花月牙落地罩垂下青丝软纱逶迤,烛光摇曳,带着淡淡的红,映着青色帘影。一华服的年轻男子,狠狠捏着自己手里的杯子,一仰脖,将杯中辛辣的酒全数灌入。接着再倒上,再灌入。“爷,您,不能再这么喝了。”旁边另一年轻的男子担忧的看着桌上七八个空的酒瓶。“住口!连你也要对我指手画脚么?”华服的男子愤恨的将手中的杯子用力扔向湖心,“你给我滚出去!”“爷……”桌旁站立的年轻男子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你没耳朵么,叫你滚出去。”华服的男子双眼有些朦胧,迷茫的看着窗外,口中却依然暴虐的喊道。“是,爷。”年轻的男子慢慢的退出了房间。华服的年轻男子随意在桌上又开启了瓶酒,往桌上一摸,这才想起刚才已经将酒杯扔出了窗外。自嘲的笑了笑,拿起酒瓶直接对着嘴猛灌起来。眼角似乎有什么苦涩的液体滑下。“啪”的一声,华服男子手里的酒瓶被生生捏碎,破碎的瓷片插入了肌肤,插入了血肉。混杂着酒的辛辣,痛楚慢慢的堆积,却分不清楚是心里的痛还是身体的痛。看着慢慢渗透出来的鲜血,突然,他笑了,笑的迷醉,笑的沧然。可是,那薄薄的雾水却在好看的双眸里浮了上来。无力的趴在桌上,男子突然像个孩子一般,轻轻的无助的啜泣起来。声音却是极其的隐忍。门外的男子听着里面的声音,皱起了眉头,深深的闭上了眼。没有推开门,只是静静的站在门边,默默的守着,直到天明。屋里的那个人,也只有自己能守护了……屋里的那个人,能否遇到自己的良人。遇到一个真的会爱他,会全心为他的人呢?门边的男子脸色慢慢的黯淡下去,最终再无一丝异色。正文欧阳离卷楔子万里无云的天空,深远又辽阔。悬崖上,一红衣女子伫立在边上。红衣女子身后不远处,是一群佩着剑的人,最前面的是一个俊朗的男子。男子脸上全是担忧。风,从崖下吹了上来。红色的衣服随风飞舞起来,异常的刺眼。“离儿,同我回去。”俊朗的男子眼里全是恐惧,生怕大声点就会将崖边的人儿吓的失足跌落。“你认为我还会同你回去么?”一个柔美的声音淡淡的传来。“离儿!”俊朗男子急切的呼喊着,欲往前举步。“站住,你敢再往前走一步,我立刻跳下去!”红衣的人儿转过身来,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美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脸。声音里带着的坚决让俊朗的男子生生止住了步子。俊朗男子心痛的看着眼前的人儿,不可以!不可以失去她。“离儿,乖,跟我回去。”声音颤抖着,“你娘亲的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回去?交代?呵呵。”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讥诮的微笑。即使满是讽刺的微笑也让俊朗男子一阵的失神。身后众人更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这是怎样的颠倒众生的笑容啊!“对,和我回去,离儿!”俊朗的男子眉间全是恐惧,眼前人儿笑的是那般的不真实,仿佛下一刻就要灰飞湮灭一般。“你认为我失去了她还会跟你回去么?”悦耳的声音全是讽刺,“如果没有了这张脸,你还会要我和你回去么?呵呵”“离儿,你想干什么?”俊朗的男子的心里极度不安起来。“这张脸啊,呵呵。”红衣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头上的发钗,毫不留情的用力在脸上划了下去。鲜血泊泊的流了下来,从眼角一直划到了嘴角这才住手。“离儿!住手!住手!”俊朗男子疯狂的大喊出声,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突然,红衣的女子笑了。淡淡的,漫不经心的朝正在冲过来的男子笑了。“呵呵,这个世界,我厌倦了。”红衣女子笑的凄美,脸上的血滴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的血花。无比的妖冶。“再见了。”话音未落,红衣女子张开双手,整个人自悬崖边下坠,以飞翔的姿态,仰面落入茫茫云海中。“不~~~~~~~~!!!”痛彻心扉的声音响彻天际,声音里的绝望和悲痛让身后的众人不禁一震。崖边只留下那支带血的钗和满地妖冶的血花。还有,那个伤心欲绝的男子。正文欧阳离卷什么都不需要天佑历三百二十一年,沧月国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京城最有名的铸剑坊——天剑坊,闻名天下,生意遍及五湖四海,除了朝廷的兵器由欧阳家的铸剑坊打造外,天下各门派镖局所用武器皆是出自欧阳家的铸剑坊。自然,欧阳家富甲天下也威名远扬,连朝廷上下都会给欧阳家三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