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小媒体报道的。”他道:“具体是哪里不清楚,大概就在靠近长江上游和中游的地方。说是一座小山村里,有人家卖了三个女儿,换了三十万。”
三个女孩分别是四岁、六岁和十七岁,最大的中学毕业辍学在家帮着劳作。接受转基因实验以后,她们的每顿饭菜,甚至到用油和调味品都可能有转基因成分的存在,有专门的数据员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采集身体数据。
后来这报道却不了了之了,大概是被某种压力给压了下来。
再之后也没人记得这事,更没人去统计过ip企业究竟网罗了多少国家,多少人口来支撑他的数据。
唯一能知道的,是这些国家基本分布在亚洲发展中以及尚未发展的国家里。
而发达国家,就好像至高无上的王者,他们不需要参与实验,只需要知道结果。然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
公孙并不想做一个对国家有所歧视的人,毕竟做这些事的都是掌权者,和他们的百姓没有任何关系。可那时候他确实气愤过,气愤无知的同胞为了钱出卖家人,出卖自己,随意的轻视生命,甚至轻视比生命更重要的尊严。
尊严。
公孙眯起眼,觉得自己和展昭那一刻想的应该是一样的。他们摸到了这个答案的边。
国家严令禁止基因实验和食物生产是近几年的事,但再更早的时候,有一些人就活跃在抗议基因实验的前沿里,还有些人写过许多的报告,只是都被淹没在人海之中,无人关注。
暗地里究竟还有多少实验公孙说不准,但……完全停止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就他所知,十几年前国内出过一起多人无故失踪的案子,后来被曝是一起大型的恶意人口走私案。
案子虽然破了,但听说其中有人在争斗中死亡却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这些尸体都没找到的人里,不仅有失踪的无辜人,也有前去逮捕犯人的执法人员。
而在那之后一年内,基因移植的论证方法和可行性论文就由一个所谓的教授公开发布了出来。
在一个科技极具发展,甚至是盲目发展急功近利的节奏下,大量的牺牲和各种弊端都是会显像出来的,人在这一生中究竟有多少时候是活在正常的日光下的?
或许,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也许就活在某种巨大的阴谋之下。黑暗随时等着侵吞你的所有,可抬头,天还是蓝的,太阳东升西落,仿佛没有尽头。
没有什么比无知更可怕的了。
公孙觉得浑身有些发冷,忍不住抬手抱住了手臂。
白金堂慢慢道:“你的意思是,这些打着‘尊严’旗号的复仇者,很可能就是知晓这些基因移植真相,或者……本身就是试验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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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第二更晚点发~还在打中(((-__-)
☆、30·故人(八)
公孙慢慢点了点头,“虽然只是猜测……但……”他顿了顿,“我打算明天一早亲自去问包局。”
白金堂想了想,“如果这件事是上头暗地里允许的,如果本身就有所谓的司法偏袒,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就算问出来,也无济于事。包拯在警局虽然有威望,手下也有的是能人,但他的上头也还有上司,还有负责人。
公孙脸色不好看,显然这一点他是考虑到的。
白金堂看了眼时间,发动车子往邻近的夜摊开去。两人一时都没说话,车子开进一家百货超市的地下停车场,从这里步行拐进后头的小街道,和前头的主街立刻变成了两个世界。
大厦广场上人来人往,夜色照在人们脸上投影出形形□的欲、望。漂亮精美的橱窗里,灯光比白昼还亮,大厦楼上有装修小资的酒吧,西餐厅,靠窗的一侧能隐约看到年轻的男女,穿着舒适休闲地靠着,或敲着电脑,或玩着手机,又或低低地说着话。
只是这些全都被隔离在了小街前头,大厦背后这条小街汹涌着一种城市里特有的人情味儿。和那些漂亮的橱窗,温馨的广场,精致的店面完全不同——比较起来前者就像精致好看的瓷娃娃,而后者则更生动。
鼻端下充斥着香浓的烧烤气味,眼下无碳烧烤已经很普及了,环保又健康,可还是有一些小店喜欢用黑炭,烟气冲天而起,在灯光下看着有些淡淡的青蓝色的光。
火的劈啪声,油滴在炭上响起“刺啦”声,光是听着就觉得肚子里的馋虫全被调动了起来。
光着膀子的男人们,或几个半大学生聚在一起,推杯换盏,大杯的扎啤碰得邦邦响。
飞蛾扑腾在灯火下,不知道哪家店主的狗摇着尾巴穿梭在桌椅之间。
白金堂选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店,老板立刻搬了桌椅出来放在外头台阶下面。
“菜都在里头架子上,喜欢什么自己拿。”老板娘围着围腰,一边给旁边桌的人点钱,一边道。
收拾桌椅的服务生忍不住多看了二人一眼。白金堂一身深色西装,外头披了一件披风,此时将披风脱下来,袖子解开捋到胳膊肘上,露出小麦色的肌肤,看着结实有力。
他人长得俊朗帅气,眼睛看着人仿佛不说话也带着三分笑意。精致地礼貌恰到好处,很容易让人放下戒心。
而公孙策穿着白色的衬衫,浅色的休闲裤,他本来外头还套了件毛衣,大概是被这里热火朝天的气息感染了,将毛衣脱下来,袖子交叉系在领子下头,整个毛衣倒披在了背上,看着好似什么杂志上走下来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