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好像听到他说带了个他府上的客人过来。”“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景浩元那小子说过他兄长带了个救命恩人回家,长得极为俊俏,把他勾得日思夜想的,那马上的人不会就是他吧?”“救命恩人?就那瘦弱的身板,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救得了谁啊?该不是养了个小相公在府里,又怕人议论,随便对外编的借口吧?”正巧景浩元带着白锦扶骑马经过这些人面前,有人依稀看见了白锦扶的长相,“好像长得还真是不错,就是看起来年纪大了点,比不上那些十几岁的玩起来尽兴。”“你懂什么,兄弟俩一起玩,那才有意思呢!”一直在旁边喝酒没说话的江叔衡转头冷冷瞥了一眼方才编排景彧的人,开口道:“宁安侯不是那种人。”那人连忙赔笑道:“是是是,是我说错话,宁安侯自然是不会做这种事的,我自罚一杯。”江叔衡向来不喜欢背后说人闲话,之所以会开口帮景彧说话,也只是因为质子的事是因他而起,给景彧带去了不小的麻烦,他一直觉得过意不去。又听说和景浩元同骑的人是景彧的救命恩人,便往马球场上多看了两眼。江叔衡箭术超群,目力自然也是一等一的好,虽然隔得远,却能将白锦扶的样子清清楚楚收入眼底。他看到的白锦扶,肩膀瘦削看似弱不禁风,眉头深蹙,红唇紧抿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身体努力地试图往前倾,好像很抵触身后之人的触碰,明显是一副极不情愿的模样。恰好此时白锦扶同样也发现了江叔衡的存在,在马背上忍不住频频转头朝江叔衡的方向看,想确认江叔衡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两人的目光就这么隔着遥远的距离奇迹般地对上。江叔衡清楚白锦扶在看自己,也毫不避讳地盯着白锦扶,只是他依旧保持着慵懒坐姿,根本无人注意到他们两人之间会有视线交汇。江叔衡抬起手将酒杯送到唇边,却好一会儿没送入口中。不知是不是错觉,在白锦扶的眼神里,他读出了一丝求救的意味儿。莫名让他觉得像是一头迷了路、误闯入狼群的小羔羊。除非你求我景浩元带着白锦扶又骑远了,就算江叔衡眼神再好,也看不清白锦扶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魏国公世子注意到江叔衡手里举着酒杯迟迟不喝,调侃道:“怎么光端着酒杯不喝?这才哪儿到哪儿,咱们的大将军就不胜酒力了?”江叔衡回过神,不露痕迹地收回视线,仰脖一口喝干酒杯里的酒,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酒味比刚刚好像差了些味道,索然无味。“不喝了。”江叔衡把酒杯扔到桌上,对外面的随从道,“去牵我的马过来,我下去松松筋骨。”“好啊!早就等着看你下场杀他们个片甲不留了。”魏国公世子起身拍手,“你想谁和你一队?”江叔衡撩起衣摆往后一甩,几步跳下台阶,背对着人潇洒地摆摆手,扬声道:“用不着,我一人足矣。”随从牵来江叔衡的爱马,一匹除了四蹄雪白,通体毛色乌黑发亮的乌云踏雪。江叔衡动作利落地翻身上马,从随从手里接过马球杆,双腿夹紧马肚,活动了下手腕,球杆往马屁股上一拍,乌云踏雪便像是一道黑色闪电朝马球场奔了过去。那边景浩元还沉浸在美人在怀的艳福之中,丝毫没注意到马球场上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个江叔衡。白锦扶感觉这狗东西越来越放肆,手都快摸到他腰上了,于是勒住缰绳想让马停下来,“停下,我不想骑了。”景浩元抓着白锦扶的手,嬉皮笑脸地说:“别啊,再骑一会儿嘛,不多练练怎么学得会?”刚说完,景浩元眼角余光处就瞥见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旁边飞快掠过去,紧接着身下的马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受到了什么惊吓,抬起前蹄仰天嘶鸣了一声,不停地抬后蹄试图把背上的白锦扶和景浩元给甩下来。两人一个坐不稳,纷纷向后倒去,眼看就要一起摔在地上,白锦扶突然感觉到被人抓住了肩膀,随后身体一轻,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江叔衡的马背上。他是侧着坐的,所以转头越过江叔衡的肩膀,还能看到身后的景浩元是如何从马背上摔下去摔了个狗啃泥,马球场上不少人都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纷纷勒马停下看热闹。景浩元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左右张望寻找着罪魁祸首,等意识到刚才是江叔衡在捉弄他后,指着江叔衡的背影骂道:“江叔衡!你干什么呢!我他妈什么时候惹到你了你给我玩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