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疏回了个礼,眼睛盯着白锦扶不停地打量,“久仰久仰,原来侯爷的救命恩人长这番模样,我原先以为能救下侯爷的怎么也应该是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没想到却是白兄这样的俊俏公子。”“看够了没?”景彧怕白锦扶不自在,抬手挡了下林清疏的视线,淡淡地说,“阿扶正在准备科考,你反正平时在翰林院当值也不忙,烦你多费心常过来指点指点他的功课。”白锦扶眼角抽了抽,心道果然,景彧还没放弃让他考科举的路。林清疏抱着手臂,故作沉吟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吗?”景彧悠悠道:“你不是一直眼馋我书房墙上挂的那幅《汉宫秋月图》?只要你能教好阿扶,帮他过了乡试,《汉宫秋月图》你便拿走。”林清疏眼睛一亮,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当真?”景彧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林清疏拍拍胸膛,爽快地道:“好!不就是个简单的乡试嘛,包我身上了!”白锦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忍不住想插嘴,“等下,我……”“白兄!你放心,以你的资质,过区区一个乡试完全不是问题!”林清疏走过去拍拍白锦扶的肩膀打断了他,朝景彧挑挑眉,“侯爷,您那幅《汉宫秋月图》,我可是要定了!你好好替我保管着。”白锦扶感觉心累,他要怎么做才能让景彧相信他就不是个读书的料子呢,“不是,你们听我说一句……”没等他说完,景彧又打断了他,男人看着他的眼神温和却坚持,“阿扶,我知道你无意追求功名利禄,但是你孤身一人在京城,就算是我,也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人这一辈子最靠得住的就只有自己,你只有考取了功名,才不会被人随意轻贱欺辱,懂吗?”白锦扶一时无言以对,他知道景彧是什么意思,应该是上回在莲华观,他被段无忌鞭打的事,让景彧有了危机感,所以才固执地劝他考科举。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社会,士农工商阶级分明,只有迈入士大夫阶层,才算进入了上流社会,拥有了特权。景彧其实已经帮他打算了很多,甚至还给他请了一个状元辅导功课,足够仁至义尽,白锦扶也不忍再拂了景彧这番好意,只好暂时先保持沉默。景彧见白锦扶没有异议,欣慰地点点头,“那你们先聊,我不能久留,还得出去迎客。”景彧一走,林清疏见白锦扶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忍不住扑哧笑道:“白兄你不用苦着个脸,科举真的一点都不难,你之前不得其法,是没有遇到我这么个好老师,来来来,让我先看看你平时都读的什么书。”白锦扶很想翻白眼,没想到都穿越回古代了,他还要当学渣,景彧大概也是觉得他难以自学成才,所以才给他请了个名师授课。林清疏这个人是有点自来熟在身上的,才一会儿功夫,就跟白锦扶熟稔得跟多年不见的老友似的,他走到书桌旁拿起桌上的书翻了翻,随意地问:“白兄,你四书五经都读到哪儿了?”白锦扶慢吞吞地走过去,想了想四书五经是哪些书,试探地回答道:“《诗经》、《论语》、《孟子》都读过点。”这些九年义务教育里多少都学过点,他也不算吹牛吧。林清疏摸着下巴点点头,“那基础尚可。”白锦扶心虚地扯了扯嘴角,又听林清疏问:“《孟子》有云,‘然则小固不可以敌大,寡固不可以敌众,弱固不可以敌强’,何解?”白锦扶:“……”什么东西?林清疏见白锦扶一脸茫然,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又换了个问题:“‘曾子曰: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何解?”白锦扶:“……”听不懂,说人话,谢谢。林清疏见白锦扶还是一脸呆滞,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把话说太早了,事情好像有点棘手啊。这位白兄明明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怎么这么呆?林清疏咳嗽了一声,笑了两下缓解尴尬,“那个,不懂不要紧,可以慢慢学,咱们先来作诗吧,作诗简单,五言八韵白兄知道吧?”他拿起毛笔,蘸上墨塞到白锦扶手里,鼓励地看着他,“随便写,没事。”五言八韵又是什么东西?降维打击吗?白锦扶提着笔对着宣纸迟迟落不下笔,手一抖,不小心掉下一滴墨汁,顷刻废了张好纸。不是吧?作诗也不会?林清疏忍不住扶额,忽然觉得《汉宫秋月图》离自己越来越遥远了,忍住了叹气的冲动,道:“那你先写两个字来看看吧。”白锦扶问:“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