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妃抬手理了下鬓角,轻蔑地扫了眼淑妃,讥笑道:“淑妃,这么多年在宫里,只有你不争不抢,本宫原以为你是个豁达之人,可没想到,你竟也这般冥顽不灵,如今你的小命都在本宫手里攥着,就算你不允许,又能拿本宫怎样?”可没想到,韩贵妃刚得意地把话说完,忽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穿着一身太监服的男人,电光火石之间,男人近到韩贵妃身旁,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便抵在了韩贵妃柔嫩的脖子上,韩贵妃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听耳边一个低沉的男声说道:“贵妃娘娘,得罪了。”在场的人都没料到事情会突然发生转机,很快就有人认出了那个挟持韩贵妃的太监是谁,惊呼道:“宁安侯!是宁安侯!”其他人定睛一看,那装扮成太监的人,面如冠玉,剑眉朗目,相貌与淑妃略有几分神似,不是景彧还能是谁!刚刚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淑妃和韩贵妃的唇枪舌战上,谁也没注意到淑妃带进来的宫人里,有一个太监是景彧假扮的,也没注意到,景彧朝着韩贵妃所在的位置暗中靠近,待到韩贵妃得意忘形之际,就是他出手之时。擒贼先擒王,韩贵妃的人见主子被人拿匕首架住了脖子,担心伤到韩贵妃的性命都不敢轻举妄动,韩贵妃哪里想得到景彧会出现在这里,眼看大计就要被淑妃姑侄俩破坏,气得柳眉倒竖,尖声道:“淑妃,你竟敢擅自带外男入后宫挟持本宫,你们景家是想造反嘛!”淑妃差点没被韩贵妃的贼喊捉贼气笑,不过目的已经达成,现下不是斗嘴的时候,淑妃从袖中掏出来一枚白玉雕刻成的令牌,面向众人,肃然道:“此乃惠安皇后之令牌,见此令牌者,如见先皇后凤驾亲临,后宫所有人都须听从本宫号令,违令者斩!”势必要有个了断白锦扶用完早膳,反正也不能出去,便躺回床上又睡了个回笼觉,第一个梦还没做完,便被外面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给吵醒了。房门被打开,白锦扶立即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看清了从外面进来的人是谁后,边伸懒腰边打了个呵欠,“你可算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无聊得长草了。”男人似觉得白锦扶的话很荒诞,不解地问:“无聊为什么会长草?”白锦扶穿上靴子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讲歪理:“因为人太无聊就会死,死了埋坟里,坟头不就会长草了。”“胡说八道。”男人要笑不笑地瞪了他一眼,走过来,伸手帮白锦扶整理了下松开来的衣领,顺手在他脸颊上捏了下,“只要有我在一日,定不会让你无聊得长草。”白锦扶勾勾唇,抬眸打量了眼男人的样子,啧啧了两声,戏谑地道:“你今天穿得这身太监服不错,还挺显气质的,考不考虑以后到我身边当个贴身大总管什么的?”穿太监服的男人自然是景彧,景彧挑了挑眉,抱拳回了个礼,“多谢殿下美意,不过我家还有爵位要继承,暂时就不考虑了,您还是另请高明吧。”白锦扶听他说完,一手扶腰哈哈大笑,景彧无奈地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这人,此时此刻,外面天下大乱,人人惶恐自危,恐怕也就只有白锦扶能笑得出来了。白锦扶也没忘记还有正事要做,只不过刚才景彧一本正经讲笑话的样子太可爱了,他一时没忍住,等笑够了后,收敛了神色,正色问:“对了,韩玉成早上来跟我说皇上已经驾崩了,到底是不是真的?”景彧点了下头,严肃地道:“方才已经派人去乾明宫确认过,皇上已于昨夜驾崩,死因尚待查明。”白锦扶得到了隆庆帝已崩逝的答案,神色不由一凛,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他将来的命运如何,就看今天了。外面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去,此地不宜久留,于是他和景彧一起往外走,边走边问:“那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景彧将刚才在庆和宫发生的事简单地跟白锦扶说了一遍,原来景彧留在京城只不过是烟雾弹,实际上白锦扶前脚刚出京城,景彧便后脚也跟着到了行宫,而留在京城侯府的“宁安侯”,不过是景彧找了个和他身形相似的亲随假扮的。杨氏母子那对蠢材,自以为暗中做的那些事景彧毫不知情,熟不知却被景彧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这两人放假消息迷惑韩玉成。韩玉成一直以为景彧还在京城,白锦扶在行宫内孤立无援,而此时景彧早已乔装进了行宫,并且找到了淑妃做内应,成功反制住了韩贵妃。韩贵妃有管理六宫之权所以后宫众人才皆听她的命令,可她再受宠也只是个嫔妃,比不上母仪天下的皇后权威,而淑妃有惠元皇后的令牌在手,惠元皇后虽仙逝多年,但威仪仍在,且这次随行行宫的嫔妃,都是入宫多年的旧人,谁不认识惠元皇后的令牌,本来众人背后就平时对仗着恩宠在宫里嚣张跋扈惯了的韩贵妃多有怨言,所以淑妃将令牌一出手,便扭转了局面,再也不会有人将韩贵妃的话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