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没有。”於夜弦赶紧给顺毛。於夜弦看着手腕上那个精致的蝴蝶结,嘴角扬了扬,宣恪还挺有少女心。“我又没上过战场,我哪儿来的这个常识。”於夜弦回嘴。宣恪上过战场吗,於夜弦不知道。“谁欺负你了?”宣恪问。“没谁啊。”於夜弦这才意识到,宣恪大概是误会了,毕竟他这伤在刚才是没有的。“没有吗?”宣恪又问。於夜弦心中一动:“有,你欺负我了。”宣恪:“?”“可不是吗?”於夜弦又精神了,“你自己算算你都欺负我多少次了,在情报处,在内城医院,还有在飞艇上。”这天是聊不下去了,眼看着宣恪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於夜弦想了想,有些不舍地贡献了自己兜里的最后一颗水果糖,用没有受伤的手递给宣恪。“拿去拿去。”於夜弦满不在乎道,“就当我哄你了。”差三岁果然有代沟,於夜弦越发觉得宣恪高深莫测。太难哄了。宣恪没接,脸上的神情,似乎是更像胖揍於夜弦。“不要算了。”兜里没糖了,这是最后一个,於夜弦有点舍不得。下一刻,宣恪一把抓过了他手上的水果糖,站起来走出了房间,把房间门摔出了震天响。接着就是於夜弦随之而来的吼声:“官职高半个了不起啊,脾气这么大!”“弦哥弦哥,什么情况啊?”隔壁房间传来了宁绯的声音。“没你事。”於夜弦气愤道。他手心都被挠红了,他又感受到了那种若有如无的痒,这次的感觉不仅是手心,他整个人都仿佛被这种缥缈的感觉给包围了。“想什么呢。”於夜弦从柜子上抓了个镜子,指着镜子里的人自言自语,“那是别人家的,我劝你收收心,圆圆,鸡笼警告。”a区的任务是总督指给於夜弦和宁绯的,所以下午去了假条约签约现场的,只有於夜弦和宁绯两人。“你的脸怎么了?”於夜弦看着郁良越青黑的右眼圈,隔空用口型问,“谁揍你了?”郁良越特别悲愤:“你还说你们没关系。”於夜弦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不过郁良越的表情效果很好,与在场所有a区人士的表情十分一致,把於夜弦和宁绯两个人暴露在愤怒的核心。於夜弦先前发出的情报已经成功传递到了a区,备战工作已经做好,所有人都知道这份空文是丹夏做给塔北看的表面工作。偏偏他们还不能扣下这些人,不能给丹夏再制造开战的理由。因此,代表丹夏来的宁绯和於夜弦就成了众矢之的。於夜弦骨子里原本就是那种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轻蔑样,他往那儿一站,再戴上花里胡哨的金边眼镜,整个人都散发着让人牙酸的装逼气息。宁绯收获了有史以来最多的白眼和低声谩骂,有点神志不清地跟着於夜弦走出了会场。“弦哥你心态也太好了吧,那群人看我们的眼神,恨不得把我们挫骨扬灰。”宁绯后怕。“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於夜弦瞥见左手腕上少女心满满的蝴蝶结,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绯绯,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很久以前,他就接到了潜入丹夏的任务,他见识过丹夏对牧南的战争,见识过无数惨烈的画面,刚刚潜入丹夏的时候,他也希望有朝一日牧南能打回去,而他的身份能重见天日。在他只有十八岁的时候,他幻想过他凯旋归来的那一天,整个牧南的人民夹道欢迎,有人能记住他,把他的努力载入史册。可那么多的情报传递了回去,a区还是在被动地抵抗,没有半点打回去的意思,他姐夫就是个软蛋,於夜弦心里清楚,但也没什么办法。见过太多同行的末路,舒沁给他编的那些愿景,他已经不信了。时间久了,收到的误解和谩骂越来越多,仅凭他一人无法推动战争的局面,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是像这次这样,传递战争的消息,让战线附近的居民提前撤离。有的人大概一辈子都要生活在暗处,见不得光,他早就看开了。也不一定,於夜弦心想,他已经见过光了,虽然不是他的,但那个时候,当飞艇在火海的红云中冲出的时候,是他离光最近的一次。假的合约刚刚签完,一行人就踏上了返程,舒沁站在码头,和牧南的总督凯洛格一起送他们远去。於夜弦站在飞艇的船头,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左腕上的小蝴蝶结。“哪儿来的蝴蝶结。”宁绯好奇道,“娘兮兮的,不符合弦哥你的气质。”“走开。”於夜弦推开宁绯,“不动就别在这儿给我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