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个妙人。
可还没等萧玥有时间去看,才到宗卷室不久,便又有人来找。
以往这些都是周竹在应付,如今见萧玥对此事颇有天份,周竹又从善如流地直接让人把话递给了萧玥。
萧玥抬头,看着门口的黄金:“周大人呢?”
黄金耸耸间:“内急,如厕去了。”
萧玥又低下头:“奉茶,等着他。”
一刻后,黄金又回来了:“周大人肚子痛,让人传了医官。”
萧玥放下手里的宗卷,抬起头看黄金:“来的人是谁?”
“雍王的人。”
连着好几天下来,萧玥宗卷没看多少,全在应付这些口舌,简直比练了一天功还累。坐在马上晃晃悠悠地回了国公府,才走到长歌院门口,白银便说道:“今天就不等你了,爷,我先睡了。”
萧玥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嗯?”
白银便说道:“你不是要去白露院吗?”
萧玥这才反应过来,感觉自己耳朵瞬间便烫了起来,连刚才疲惫带来的困倦也消散了:“我找宁公子是有正事!”
白银奇怪了:“我知道啊,今天这些人又是一波一波地来,你去白露院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我就先睡了。”
萧玥一口气被憋回了胸口,再解释好像反而显得自己心虚一样,于是梗着脖子脚步一转:“知道就好,我走了。”
看着萧玥有些僵硬的背影,白银打了个哈欠:“小黄,你有没有觉得爷最近奇奇怪怪的。”
黄金若有所思,却没说什么,推了一把白银:“走了走了,先睡觉。”
萧玥胡思乱想地走到白露院门口,自己这么每天来找宁镜,宁镜会不会多想,但是他只是来找他商量正事的,虽然是晚上,但是两人男人共处一室,也没什么呀,很正常啊。
毕竟他
秋夜风凉,他身上还系着斗篷,宁镜一看便知他没回长歌院,便直接来了这里,站起身替他解斗篷。
昏黄的灯光下,萧玥只需垂下眼便能看到那张如玉般的脸,烛光里明亮的一面看似清清淡淡,落在阴影里的一面却又如此浓墨重彩,看在人眼里莫名有一种极美的质感来。
萧玥的心跳鼓噪起来,幸好宁镜很快便解了他斗篷,退开放到一边,递上了一盏热茶。
萧玥喝了茶,按下自己那些羞臊的心思,专心说起了今天的事:“这些人,天天来,他们不腻我也腻了。”
宁镜闻言笑道:“看来太子和雍王派来的人都不行,没有腐蚀到萧世子。”
萧玥不由地笑了一下,在他的调侃中也放松下来,最后一丝尴尬也消散,语气便也轻挑起来:“都是些俗物,还入不了爷的眼。”
宁镜见他神色轻松下来,才说起正事:“税贡一案皇上下了令,必需要在年节前查清,且先不谈查案,哪怕案子已经清楚,大理寺核查整理都需要时间,查完后还需要送入宫中皇上御笔亲批,九月现已要过完了,这么大的案子,这么大数目的税贡,大理寺也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去查验复核,才能在十二月时送入宫中,赶在年节前结案,所以这两个月,还会有人来的。”
萧玥不怕他们来,但若是天天这么应付,也是令人烦燥的一件事。
“另外。”宁镜沉思片刻,说道:“雍王想要翻案,派人来试探你一番倒也在情理之中,但张诗去的也太勤便了些,这案子依太子送呈的证据,其实便已经足够清楚,而且依太子的性子,必然不会做攀附连坐之事,既然他知道太子的打算,为什么还要去大理寺呢?”
萧玥思索着,也明白了宁镜的意思:“除非……是为了别的事。”
这几日周竹也一刻不停地在给他宗卷,对他几乎没有隐瞒,税贡的案卷他想怎么翻便怎么翻,此时想来也有几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