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玉跟隋良又在这条风情迥异的集市上流连了小半天,姐弟俩在每个摊位前都驻足许久,但光看不买,胡商也不赶他们,因为隋玉肯听他们吹嘘每个破铜顽石背后的故事。
闲暇且喜庆的日子难得,隋玉跟隋良在外面逛到太阳落山才回家,小孩们在巷子里跑,人手一个饼子,到过年了,多数人家都蒸些包子烙些饼。
晚上做饭的时候,隋玉也发半盆面,打算蒸锅包子过年吃,饿的时候馏热,省事又饱肚。今天在集市上,她听说从除夕到初五都有跳傩戏的,她打算带着隋良再去凑热闹玩几天。
夜里躺到床上了,隋玉猛地一下坐起来,隋良惊诧不定地望着她。
“哎,忘买屠苏酒了,玩忘了。”隋玉拍头,卖酒的没等到人估计要把她骂得狗血淋头,“算了,我明天早上去看看,看他明天还摆不摆摊。”
惦记着这个事,隋玉在吃了早饭后立即拿着水囊出门,今天是除夕,各在各家忙,街上的人像雪地里的麻雀,寥寥可数。她走了几步一眼看见昨天卖屠苏酒的小贩,对方也看见她了。
“幸亏你今天来了,我昨天忙忘了。”隋玉歉意一笑,她递过水囊,说:“给我沽三两好了。”
小贩高声应好,他边沽酒边说:“昨天没等到人,我估摸着你就是忙忘了,想着你没买酒今天还要来,我一大早就过来了。”
“昨天没骂我吧?”隋玉笑着问。
“哪能啊。”小贩说他不是那种人,他多给隋玉沽半勺酒,说:“百病不生。”
“百病不生。”隋玉回他一句,她接过水囊准备回去,“我先回了,你忙。”
“哎,我再等等也回了。”
隋玉回去先除旧,她跟隋良烧水的烧水,擦洗的擦洗,将屋里屋外都擦洗干净,墙上的浮土扫下来倒去门外,骆驼圈也里里外外清洗一遍。
忙完这些也晌午了。
“之前的炒面还有剩的,我们冲两碗油茶将就着吃一顿,留着肚子晚上吃肉。”
隋良连点两下头。
烧水的时候,隋玉开食柜拿风干的兔肉和腌的猪肉,用温水泡盆里。
“你姐夫今天没口福了。”隋玉跟隋良说,“不过也不能这么说,错过这一顿他娘再给他补起来。”
两碗油茶搅好,隋玉递一碗给隋良,两人端碗蹲在灶前吃,偶然隋玉说句话,隋良抬头认真地听着。
“喵——”猫官进门先叫一声,闻着味径直进灶房。
“跑哪儿玩去了?”隋玉
给它舀一勺油茶放破碗里,叮嘱说:“待会儿别出去了,年夜饭好了我可不出去找你。”
肚里有了食,隋玉着手开始准备揉面,醒面的时候剁萝卜切肉炒馅,馅料起锅又忙着包,待包子上锅蒸,她又继续洗肉切肉剁兔子。
一刻不得闲。
虽然家里只有她跟隋良两个人,但这个除夕隋玉丝毫没有将就的心思。
一锅包子出锅,隋玉将锅底的水舀盆里,再兑瓢凉水洗酸菜。
锅底余水烧尽,油罐提起倒油,待锅底冒烟,隋玉将半边兔肉倒进锅里爆炒,兔肉变色倒入萝卜,再加水焖着。
“一个萝卜炖兔肉,一个酸菜炖五花肉,再来个煎豆腐和韭菜炒蛋,今天晚上做四个菜。”隋玉念念有词。
隋良跟着点头。
“良哥儿,你有没有想说的?”隋玉故作无意地问。
隋良张了张嘴,他做出“啊”的口型,但只冒热气,没有声音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