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昔陶觉得这一切都没意思极了,不对劲极了,他抓耳挠腮,极尽努力地想做些什么改变,可现实像一道深井将他堵死在了阴暗中,他只能抬头望着遥不可及的巴掌大的天空,看着自己日复一日地被禁锢。
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事情的转折赫然出现。
周五晚上,盛昔陶洗了个澡,因为明天他要去医院探望陆曜山。
似乎只有这个时候,他的精神才会好那么一点儿。
站在镜子前,他看着自己消瘦的肩膀,凹陷的脸颊,和乌黑的眼圈,他想起陆曜山说下次见面不要哭丧着脸,于是对着镜子尽力想扯出一个微笑,可惜似乎是徒劳。
就在他要脱下衣服走进淋浴间时,门口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姜河急切地敲响了他的门。
三个人刚跑上十层时,发现走廊里一片混乱,急促的警报铃声刚停下,四五个医生从楼道尽头的值班室里冲出来往电梯跑。
陆骢和白筱落站在门口,两人脸色一片煞白,根据护士的叙述,二十分钟前她去给病人量血压时,发现他倒在血泊中,整个人昏迷不醒。
姜河站在走廊一端,注视着把守在电梯门口的两个陆家保镖。
看来进出的人都需要做严格的检查,贾佟想必是因为这个,才转头带他和盛昔陶从安全通道上来。
贾医生在电话里说陆曜山突然晕倒送去了急救,这简直是一道惊雷劈下。
盛昔陶和姜河立刻从公寓赶来,到时陆曜山已经被送去了急救室,十层109病房除了地上一滩血迹之外空空荡荡。
陆骢和白筱落就病房门口,走廊里满是保镖,他们三人便只能藏在安全通道里。
盛昔陶脑子里一片空白抑或一片混乱,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靠着墙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抖。
夜晚的月亮挂在深空,月光从逼仄狭小的窗口照进来,盛昔陶低头看着脚下一团漆黑的影子,似乎看到头顶的井口缩成了一道缝。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里有了一阵轮子滚动的响动。
盛昔陶下意识推开安全门,就在他推门的刹那,白色的推床恰好从走廊里经过。
狭小的门缝外,陆曜山的脸一闪而过,他紧闭着双眼躺在床上。
盛昔陶从来没有那么迫切地想拉住他,可太晚了,一门之隔,一秒之差,他伸出手去正好与陆曜山垂下来的手错过。
夜深得可怕,一整夜,陆家人都守在病房里,走廊里森严逼人,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贾佟只能通过询问值班的医生了解到陆曜山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