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冰冷的城墙,缓缓倒在了地上。
血腥、杀戮、剑芒,仿佛在一闭眼间,昏黑一片。
再没有了一丝只觉。
“纤纭。”欧阳夙一声惊呼,此时却听冷药的声音混重如铁:“欧阳夙,掌门令!”
欧阳夙再一回眼,只见冷药已将南荣景须牢牢控制,冷月寒刀横在南荣景须脖颈上,欧阳夙自怀中掏出一枚金光闪烁的令牌,手臂一挥,那令牌便穿越过刀林剑雨,直直落在冷药手中,冷药随即刀锋横敛,只见鲜血横飞,血肉与埃尘粘连的血腥味儿扑入口鼻。
南荣景须眼目瞪紧,甚至来不急大叫一声,便已头颅落地,僵直的身躯亦随着冷药的离开而轰然倒下。
沐莘闭目,毕竟曾是养育自己多年的人,如此死去,亦令心头颤动。
南荣景须的头颅滚落,眼目圆睁至最大,近乎扭曲的脸孔,仿佛写满不甘心,可是……有再多不甘,终也要来世再谋霸业!
“都住手!”
南荣景须已死,赵昂一声喝令,人心如水泻,皆收敛住剑锋,冷药却命焚宫之人不要停手!
赵昂一惊,此等江湖匪类,亦是他难以控制。
冷药道:“欧阳夙,毒方!”
欧阳夙冷声一笑:“毒方只在我心中,你若要我手书,三日后自来取。”
冷药命停手,却久久凝望着欧阳夙,欧阳夙心知他信不过自己:“要么你现在杀了我,或杀了这恩将仇报的皇帝,要么便相信我!冷药,你只有这两条路。”
冷药眼眉一拧,欧阳夙冷漠决然的眼神,他不是第一次面对,毒圣虽儒雅温和,可一向言出必践,此刻纤纭被那禁卫头领带回到赵昂身边,冷药一笑:“欧阳夙,我可以帮你抢回你的女人!”
眼神向赵昂一侧,赵昂显然心有准备,冷静且漠然的双眸暗光一烁,长剑在手,横在纤纭颈上:“欧阳夙,只要你说错一句话,纤纭……只会死的更快!”
赵昂的眼里寻不见一丝一毫的感激之情,唯有帝王冷漠的无情。
正如纤纭曾经所言,赵昂的内心是任何人不可揣测的,你预料他不能做的事,他偏偏做了,你预料他可以做的,他却没有……
欧阳夙不敢贸然以纤纭的性命做赌注。
他长叹一声,苦笑在唇边凝冻。
纤纭,你我究竟做了怎样的一个决定,竟然将我们自己送上一条死路!
欧阳夙未做表示,冷药便率焚宫之人浩荡离开浩阳门。
只留下一地残阳,血光喧天,适才的一场血戮,令多少人妻离子散,令多少心支离破碎。
浩阳门中,喋血无数,惨烈非常,这一战,不过是这里太过普通的一战,尽管它承载了大瀛朝的兴亡!
可是,这里的血流成河注定只能在史册上留下一行字——护国将军南荣景须揪兵谋逆,帝亲诛之。
历史的字字句句,总是轻描淡写,然而它的背后又有多少生命与长流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