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的是,尽管如此,我也无法拒绝她这梦幻般的提议。
“我没问题。”于是我说。
诺维拉就笑起来:“那我等会儿就去问问凯瑟琳,然后去告诉塞德你们俩都有空!”她高兴得就像我们仍在学生时代一样,每个假期都期待和我们一起去玩。
我想象了一下塞德里克听到这件事,会因为我和凯瑟琳的“有空”有多闹心又多无奈,满意地低头又翻了一页书。
突然有人叫了我一声。
“塞德,”我微微侧身去看,他披了一件长袍,慢慢走到我身边,“你怎么还没睡?”
他抬眼看了我一下:“……我睡不着,刚好看到你走出来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睡不着,要是明天要和诺维拉结婚的人是我,我多半也无法入睡。
深蓝色的大海和深蓝色的云天相接,几乎像一条白线似的浪花从远处缓缓奔腾而来,碰在岸边沙滩上,迸溅着泡沫,消失在沙石之间。
我闻到潮水涌动的潮湿,和海水苦涩的味道。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亚伦。”我听见塞德里克说,很轻,但很坚定,“我们两个……”
“我们四个。”
诺维拉也说过类似的话,她似乎觉得我们四个好朋友会一辈子在一起是一件根本不用说出来强调的事情,于是当她在和塞德里克看房子的时候,很自然地给我和凯瑟琳都留了一个房间,还让我们自己去挑自己喜欢的家具和装饰。
我和凯瑟琳都很惊讶,只有当事人很无辜:“反正你们也要经常过来住的呀?不是吗。”
“可是也不用留两个房间吧!”凯瑟琳大叫。
诺维拉咯咯笑了:“那你们把这里当旅店好了——诺维拉的旅店,终身对你们开放。”
我很少哭,直到这一晚,直到塞德里克说完这句话,我才感觉眼眶里微微湿热。
何其有幸的一生。
不该再肖想更多。
我转身和塞德里克重重拥抱了一下,像过往很多次一样。
再次回到床上,已经不知道是几点了。我试图闭上眼睛赶紧入睡,毕竟我可不想顶着黑眼圈出现在诺维拉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一天。
我以为自己还会辗转反侧很久,结果我很快沉沉坠入梦乡。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和诺维拉——只有我和诺维拉,我们一起走遍了世界上很多很多地方,我们去世界各地观察和保护神奇动物,也去世界各地探索文明遗迹的魔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