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虽然软弱,但不失为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自己始终敬他、护他,而今他听然撒手人寰,让为人子的他如何不悲痛。
郭爱亦悲伤惋惜朱高炽的碎逝。在朱棣长期的压迫下,以及受尽两个弟弟的陷害,他几次储位不保,连性命都差点丢了,而朱棣一死,他登上皇位后勤于政事,却连身体发出警讯都不顾,导致登基不到一年便过劳葬死,令人倍感喘嘘。
但这时候却不容他们有时间悲伤太久,因为两王在京城的眼线多,一旦得知消息定会立刻对他展开追杀,让他回不了京继位,情势比去年朱棣病死异域时的状况更加的严峻,他若大意,必横死中途。
因此他们不敢延岩,含悲上马,朱瞻基为求快,只带了少数的护卫便上路,一路上还不断的变换路径,就是不让人追踪或是猜到他回京的路线,以防两王派来的人寻迹击杀。
郭爱明白此刻情势危险,是以她就算累了也不喊、饿了也不提,一路伴他日夜的赶路。
“过了前头的树林、涉过溪,再绕路走沙地,等过了那片沙地便是京郊,母后已经派人在那接应,只要咱们到得了那,就安全了。”马背上,朱瞻基指着树林的方向告诉她。
“那树林容易躲人,万一遭到伏击……”
“没办法了,我原也想绕路不经过那片树林的,但不走那就得绕过一大座山头,耽搁的时间便是两王的机会。”他无奈道,脸上也有挣扎。
她神色一凛,“既然如此,那就别犹豫了,走。”她一马当先的往树林里冲。
朱瞻基赞赏她无俱的勇气。若是一般女人,早已害怕得不敢前进,可她却像是怕拖累他似的,什么都冲
他冷笑,“造反又如何?朱瞻基,你不可以回京。”他原计划是在杀死朱瞻基前不露面的,怕的就是万一事败,落下造反罪名,但见丽儿有危险,他忍不住现身,而今既已露面,就再无回头的可能,今日这里的所有人都必须死,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朱瞻基怒气冲天,“你与二王叔久蓄异志、心怀不轨,如今叛变,天理难容,百姓只会道你们是逆贼,谁会尊你们为正统!”
“哼哼,成者为主败者为寇,当年先皇不也是这样攻进京城的,如今我和父王只是如法炮制,只要大权在握,谁会不从!更何况皇帝已死,你尚未正式继位,还不是真正的皇帝,我杀你可不算拭君!”
“你!”朱瞻基气愤填膺。他们果然知道父皇已死!
“朱瞻基,你嚣张跋扈太久了,皇爷爷宠你,让你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也是皇爷爷的孙儿,却得不到你一半的尊荣待遇,今天这日子我等待已久,你居然也有伏在我脚下颤抖的一天,你若跪地求我,我说不定能饶你一命!”朱瞻沂得意的辱道。
“放肆!竟敢要皇上跪你?”吴瑾闻言怒斥。
“皇上?他就快要死在我手中了,如何回去做他的皇帝?收抬起你们的春秋大梦,今日此处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朱瞻沂发狠道。
“世子,你真要做绝?”郭爱怒瞪着他询问。
朱瞻沂则恨恨的看向她,“我原本对他只有妒意没有恨意,是你让我这么恨他的,他抢了你,我与他誓不两立!”他眼中对朱瞻基的妒恨清晰可见。
“丽儿,此人已是穷途末路了,你跟着他再无前途,还是回来我身边,我可以不计较过去,给你我一世的宠爱,过来吧!”他对她说着,对她仍是一往情深。
郭爱只是更退到朱瞻基的身后去。“你父王并非天命所归,你跟着他造反只是自取灭亡而己,而我是太子的人,更不可能跟着你,你若执意要杀他,我就随他一起死!”她语意坚定,冷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