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父皇是有何吩咐?她心里猜疑,强装无事坐进马车中,这才三两下拆开信件,却是越看越心惊。
她脸色沉凝,颤着无血色的唇轻声道:“圣上……的嘱托,本宫一定照办。”
待她话声一落,车门外的人影才离去,走到朱瞻基的马边提醒道:“殿下,皇上那不容耽搁,咱们该起程了。”
朱瞻基依言跨上马背,回头再凝视郭爱一眼,心头却忽然生起一股不安,但见她迎风而立,朝着自己淡淡的笑,他又压下那抹不宁,策马而行。
一行人才出发,胡善祥就由暗处走出。
见到她,郭爱微微吃惊。“太孙妃?”她怎会在这里?
“别紧张,殿下与娘娘连夜出宫之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也是太孙的人,我只会帮他,不会害他,就连你,我也能容…”
看着她那镇定认真的脸,郭爱不解她特意跟自己这么说,究竟是什么意思。
朱瞻基一行人连换了三回马匹,兼程赶了十天的路,才风尘仆仆抵达鸟珠穆沁。
等进到虎帐见到朱棣时,这个昔日威风凛凛、气势万千的帝王,如今已是暮气沉沉,气若游丝了。
他能撑到此时已是奇迹,本来打发李安去送密旨时,他就奄奄一息,却硬撑着一口气,要见嫡孙最后一面。
朱瞻基母子见到朱棣的病容后,不禁相顾失色,朱瞻基更是立刻跪爬到朱棣的榻前,眼眶一片殷红涩痛。
“皇爷爷”他哑声唤道。
失棣见到他来,立即朝他伸出手,他赶忙握住那只无力颤抖的手掌。
“你终于来了……”朱棣的声音极为虚弱,丝毫不见霸气。
“您会康复的,孙儿是来接您回京去。”见到他命在旦夕,朱瞻基不住硬咽。
朱棣摇头,“朕不行了……咳咳……”他一用力就咳出血来。
朱瞻基!凉惶道:“皇爷爷”还想去唤随行的御医来,却被他拉住手。
“父皇”太子妃见事态如此,也心急地冲到杨边。
“你们不必惊慌……朕有话要说,你们静静听看即可……”朱棣拖看不稳的气息道。
朱瞻基知道他大限已到,不敢阻止他说话,只能合泪点头。
“咳咳、咳咳……瞻基,朕有样东西要亲手交给你。”他又干咳一阵,才又吃力地说。
“不知皇爷爷要交付什么给孙儿?”他忍泪望着朱棣问。
杨前站着李安,朱棣以眼神示意,让他将一只方盒交给朱瞻基。
朱瞻基见盒身用纯金打造,极为金贵,迟疑不解地望向祖父。“这是?”
“打开它。”
朱瞻基遵照吩咐,谨慎地将盒盖打开,见是块大圭,极为讶然。
“这属于你的,朕……替你保管了二十多年,是时候交给你了。”朱棣艰难地喘息看说道。
朱瞻基捧着大圭,依然不解其意。“这是属于我?”
“没错,这是你的皇曾祖,太祖皇帝留给你的。”
“皇曾祖留给我的?”朱瞻基露出吃惊的表情。
“你瞧瞧这上头镌着的是什么字。”朱棣颤抖地指着大圭,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