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尽欢要入宫赴赏荷宴之事,萧承熙也知道,赴宴那日,恰是他理政第一日。宫殿巍峨,如同威严而庄重的君王临渊而立。每一块青砖着都弥漫着厚重的气息,莲花、云纹、蔓草、兽纹,交织成丰富多姿的图案。晨光微熹中,萧承熙目送皇帝的御驾出了皇城,浩浩荡荡的驶向寺庙。杨遇有些发愁,皇帝这一去不知会在寺庙住多久,多半又要花钱赎他,唉!以往此事都是由两位丞相与尚书牵头,下次迎皇帝回来,怕是得太子出面了。丞相府。天还未大亮,花如月已经起来梳洗打扮,她穿天水碧衫裙,额头贴有梅花钿,头发挽成时兴的发髻,杏眼圆润晶莹。婢女抿嘴笑道:“小姐今日真美。”花如月扶扶头上的珠钗,“我不能光靠美色,狐媚女子多了去了,反而不招宫里那几位喜欢。”上次在皇后宫中,她就见过一个有倾国之色的女子,听说是忠武将军之女。但皇后并未理会那女子,一个边关武将之女,想来根本没将她列入太子妃人选。眼下她最在意的对手是裴玉润,至于陆素素——清高又做作,男子大都不喜欢这样的。像要自己这样,有家世,既活泼娇俏,又懂进退,才能笼住太子的心。太后宫殿已洒扫一新,每个案几上都有一陶瓶,陶瓶里有一枝新鲜荷叶,亭亭如碧玉。看着底下一众鲜妍妩媚的少女,太后心情极好,脸上挂着慈爱的笑意。阮尽欢瞧着她,太后可比皇后爱笑多了,十分可亲,与影视剧中古板严肃的太后很不一样。太后叫她们逐个介绍自己,边听边点头,“好,好,真好。”轮到阮尽欢,太后眯眼盯着她看,欠欠身,“这哪里来的玉人?”真是越看越美,仙姿花貌,令人心折。嬷嬷会意道:“这位阮小姐,请你到跟前来。”彼时虽有高足桌椅,但在这种正式场合,还都是跪坐的姿势。阮尽欢正好坐得脚跟有些发麻,便起身上前。这下太后将人看得一清二楚,“好个美人啊,你是哪家女儿来着?”阮尽欢只得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爹是谁。太后欢欢喜喜,“瞧瞧,多好的女孩啊,哀家喜欢你。”她年至六旬,早过了与人攀比美貌的年纪,看到好看的女子,只有喜爱之情,再无别的。这一番动作已令底下许多女子眼红,太后只看美色吗?家世呢?学识呢?还有风度与教养呢?太后执了阮尽欢的手,欢喜的看着她,这般好颜色,她没见过第二人。陆素素心中暗恨,太后与皇后不同,皇后那日只叫了她与花如月、裴玉润在身侧,压根没多看阮尽欢。她勉强笑道:“臣女不才,不如以这荷叶为题,献诗于太后如何?”太后抬起头,侧身问旁边嬷嬷,“她说什么?”嬷嬷道:“回太后,陆小姐说,她要献诗于太后。”太后笑了笑,“好孩子,你有心了,作来便是。”陆素素略一沉吟,作出一首五言律诗。凭心而论,这诗作得不错,太后颌首:“好,甚好。”裴玉润称赞道:“好诗,陆小姐好才情。”她知道陆素素自幼喜欢太子,为争取自己心上人,博一博无可厚非。然而陆素素却不肯放过阮尽欢,“阮小姐如此得太后喜爱,不如你也作一首如何?”阮尽欢心道,你哪只眼睛看出太后喜爱我了?不就是拉着我的手聊了聊吗?老娘以前去菜市场,摊主都会饶一把葱给我,现在去买猪蹄,摊主会挑最肥的给我,那才叫厚爱好吗?她垂首道:“回太后,臣女只是识得几个字,并不会作诗。”其实她熟读唐诗宋词,随便拎出一首咏荷就能碾压陆素素,但这样胜之不武,也没必要。太后不以为意:“哀家也不耐烦作诗,这样,你就夸夸这荷叶吧。”阮尽欢想了想,“色如远山之碧,形如天宫之盘,其香清清淡淡,当为夏日第一。”哎,原谅她吧,她尽力了。她其实很想说,瞧这个颜色多绿啊,比任何绿帽子都绿。太后却很满意,“好啊,好啊,哀家听着就很好,通俗易懂。”阮尽欢感觉背后一股森森寒意,也不知来自哪位。有宫人在嬷嬷耳边低语了几句。嬷嬷又对太后说了什么,太后松开阮尽欢的手,“既是叫你们来观荷,咱们这就赏荷去。”太液池里种了大片荷花,亭亭如盖,颜色绿得可爱,偶尔能看到一枝小小的花苞,包裹得紧实,丝毫没要开花的意思。众人渐渐四散开来,太液池的景致不是寻常能见到的,得好好赏玩。两位年轻男子映碧荷朱桥,信步走到太后面前。“孙儿见过祖母。”这两人是梁王与齐王,他们皆着亲王服饰,宽袍玉带。太后带着他们到凉亭里,“那些女子你们可有瞧见?”,!齐王喜滋滋道:“瞧见了,孙儿:()欢欢善撩多娇,太子为她折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