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恍惚的眯了眯眼,再睁开时,看见的便是头顶茅草屋的屋顶,再扭头,看见的便是破败的土墙和木窗,一时间便升起些不知身在何处之感。
当然,这感觉并没有持续太久。她正愣神间,茅草屋的木门便被人推开了。郑若雪闻声去看,却见一个一身麻布短衫的俊秀少年正端着碗走了进来。
略微愣了愣神,又仔细看了看,郑若雪才认出眼前这人竟是高玦。只是初见他时,这人便是一身的锦衣华服,再加上那一身翩翩佳公子的气度,和现下这个穿着麻布短衫仿若农家少年的人简直是判若两人,也怨不得郑若雪一时间竟然没能把他认出来了。
“咦,你醒了?那正好,快把药喝了吧。”高玦端着驱寒的药过来,看到床上的郑若雪已经醒了过来,语气却是平淡得仿佛对方的苏醒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郑若雪也不矫情,由高玦扶起了身又喂了药,这才渐渐地恢复了些力气,道了谢。
高玦端着空了的药碗,抿了抿唇道:“郑姑娘不必言谢。不过我想这件事,姑娘还是需要给我们个交代了。”说完这些,高玦也没有多留,端着碗又出去了。
刚从郑若雪的屋子里出来,高玦端了碗正准备放去小厨房,谁知还没走两步呢,便听到他家三哥的声音从旁边的屋子里传了出来:
“楚兄弟,你还有衣服吗?借我两套呗。”
“高大哥,我真没了。这趟出来的急,就带了一套换洗的,真没衣服借你了。再说之前张大叔不是已经借了你们衣服了吗,你看你们不都换上了。”
“哎呀,你不知道,我家四弟从小娇生惯养的,这种麻布衣服他别说是穿了,摸都没摸过,就连府里的下人都不会穿的。我怕他穿不惯,身上不舒服啊。”
“……呵呵,这地方穷,有钱也买不到好衣服,只能将就一下了。”
“嗯,将就什么的,我是没关系了,不过我担心我四弟啊。所以……呵呵,楚兄弟,你能不能割爱啊?放心,我不白要,就当我高璜欠你个人情,等你什么时候去京城了,只要说出我的名字,保证没人敢欺负你。”
“呃,呵呵。那什么,高大哥啊,我不找你借衣服,你什么时候到了江州,也报我的名字,我保证也没人敢欺负你。”
……
不用问,某弟控的弟控属性爆发了,正缠着楚问想把她身上那身布料上乘的衣服弄下来,换他家亲爱的四弟身上。
对于自家三哥的性子,高玦自然是知道得清楚的。他站在门口听了几句,心里大概也明白了,之前一直淡淡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笑意。笑眯着眼微微摇了摇头,也没做停留,高玦端着碗继续往厨房走去。
闹腾了大半天,高璜到底是没能从楚问身上把衣服弄下来。等到晚间这几个人再聚在一起吃饭时,包括郑若雪都换下了那一身雪白长裙,换了身村姑装,也就只有楚问还穿了身淡紫色的精致劲装,在这穿得灰扑扑的几人中格外的显眼。
高璜盯着楚问那身衣服,不甘的哼哼了几声,好在在众人面前他倒不至于再明目张胆的去谋一件衣服,终究只能放弃了。那模样看得已经知道内情的高玦有是感动,又是好笑。
匆匆和收留他们的张大叔一家一起吃了餐饭,几人便又聚集在了郑若雪醒来时的那间屋子。就像高玦说的,他们已经没头没脑的打了不少架,这身伤也算是为了她受的,一个解释或者说交代,总归是要有的。
这一次,郑若雪终究没有再顾左右而言他。面对高玦询问的眼神,她略微沉默了片刻,然后便从自己之前那身已经破破烂烂的白裙中取出了一张破旧的图来。
作者有话要说:
☆、交代
看到郑若雪拿出的那张图,楚问的眼睛就亮了。虽然她不是江湖中人,但也没少在茶馆里听那些说书先生说江湖的故事,比如藏宝图引起的故事什么的,就是最经典也最常见的了。
拿出图后,郑若雪也不再矫情,一脸严肃的微蹙着眉开了口:“我和各位虽是萍水相逢,但经过昨日这一遭,也算是患难与共了,所以有些事我也不瞒各位。昨天追杀我的那些是天煞盟的人,为的,就是我手中这张藏宝图。”
我靠!那破破烂烂的图还真是藏宝图啊?出趟门追媳妇也能遇上这种传说中的故事,生活有没有这么狗血啊?!楚问默默扭头,满脸诡异。
高家兄弟俩一如既往的对视一眼,交换了个眼神,然后高玦开口问道:“我们都不是江湖人,对于这藏宝图的事儿,都不曾耳闻,郑姑娘可否直言?”
郑若雪点点头,目光落在手里的破旧地图上:“这藏宝图八年前原本是在当时武林的泰山北斗青云门手里,据说是青云门自古相传的,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何走漏了消息,引得人窥觑,最终被不知名的势力灭门了。”
高玦眨眨眼,八年前他还小,只是府中一个不谐世事的小公子,就连当初名气甚大的青云门他也没听说过。不过听了郑若雪的话,他还是有些疑问:“既然是武林的泰山北斗,青云门的实力应当很强才是啊,怎么这么容易就被灭门了?还有,既然八年前青云门就被人灭门了,这地图此刻又为何会落在姑娘手中?”
郑若雪抿了抿唇,微微摇头道:“你的问题,我恐怕不能回答。当年青云门的事,到现在在武林中都算是一桩悬案,不过也是因为青云门一夕覆灭,除了极少数正巧在外行走的弟子之外,一直没什么人追究。至于这藏宝图如何会在我手中,我也只能说一句无可奉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