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问闻言,眉毛微微一挑,手下意识的向前一动。贺兰然感觉到了,脸色顿时一变,狠瞪了一眼过来,吓得楚问连忙收回爪子再不敢动弹了。
好半晌,楚问才讪讪一笑,道:“那个,误会,误会!我只是想说,贺兰,上次在江州我送你的那块玉佩你还带着吗?”之前扒衣服的时候恍惚之中似乎看到贺兰然脖子上有挂着东西,所以刚才她才会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找。
随着楚问话音落下,山洞里一时间有些静。之前两人沉默时的压抑气氛似乎突然之间又回来了,直让楚问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沉默了好一会儿,贺兰然终究还是回了几个字:“嗯,我带着呢。”
听到贺兰然终于说话了,楚问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上扬点笑容道:“庆云县有家庆丰粮行,你拿着那玉佩去找他们的掌柜,想要多少粮食和他说一声就是了。”
贺兰然眉梢微微一挑,手下意识的抚上了悬在胸口的那块玉佩。半晌叹道:“那是你们楚家的店?可青龙军有数万将士,一家小小的粮行只怕也是杯水车薪。”
听贺兰然那话里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楚问顿时眉开眼笑。别的她不怕,就怕贺兰将军固执起来坚持要和她划清界限,不愿意领她的情。所以这时候听了贺兰然的担心,她只是笑笑道:“庆丰粮行里的存粮不少,再说青龙军现在需要粮草应该也只是应急。但如果不够的话,掌柜的会想办法从其他地方调粮过来的,你不用担心。”
战乱初起的时候,边关战场旁边的小镇里,一家小小的粮行居然敢存“不少”粮食?!该说这家粮行的掌柜傻呢,还是别有用心呢?贺兰然当即选择相信后者。不过这“别有用心”的人,大概不会是那个还没见过面的粮行掌柜,而应该是眼前这人吧?
想通此节,贺兰然目光复杂的看了楚问一眼,原本坚硬的心似乎出现了点点裂痕。
两人相识不过数月,可这人先是救过自己的性命,之后又会为了她带伤冒雨的赶来相救,现下更是不顾家族利益坚持要送粮给她。似乎,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过呢。
暴雨仍在下个不停,拉起的雨幕越发沉重,阻得人视线不及三丈。
老陈披着蓑衣,骑着一匹黑色的骏马在雨中奔驰着。他驾马走上一段,就会拉住马缰仔细的观察一番地上的痕迹,然后继续前行。
很显然,他这是在找人。
不过由于这暴雨雨水的冲刷,时间一久,地上的痕迹就渐渐地被冲掉了,越发的浅淡难寻。老陈找了几个时辰了,地上的痕迹是越来越难寻,到了此时,他自己心里都开始犯嘀咕,担心再这样下去会找不到他家公子了。
心里有些焦躁,老陈只能催促着坐下的马儿跑得更快一些。一定要在痕迹都被雨水冲掉之前找到他家公子啊。否则……一想起楚问那身伤和她那不听劝的倔强,老陈就担心得不行。
终于,在暴雨彻底清洗完路面之前,他在一片荒芜的地方找到了更多的痕迹。老陈先是俯身在马背上看了一会儿,发现了什么似地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仔细查看。最后终于确定楚问的马曾经在这里长时间驻足过,而后似乎驮了更重的重量又沿原路往回去了。
一定是找到人了。老陈看着马儿离去时更深的蹄印,心里瞬间放松了许多。稍稍舒了口气,老陈也不敢耽搁,连忙再次翻身上马,寻找踪迹又找了过去。
楚问的伤有多严重他很清楚,目前看来贺兰将军的状况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两人加一匹疲马,想要回去军营有多难可想而知。不知道贺兰将军的具体情况如何,但楚问的伤势耽搁不得了,老陈知道,必须要尽快找到人才行。
因为背上多驮了个人,这次马儿的蹄印要重上许多,也没被雨水冲刷得若隐若现,老陈骑在马背上也能看得清楚。于是一路几乎没有再让马儿停下,老陈骑着马沿着蹄印快速向两人所在赶去。
终于,一个黝黑的山洞出现在眼前。老陈四下望了望,除了马儿进入山洞的一道蹄印之外,没再见到其他离开的痕迹。
终于找到她们了!
老陈心下大喜,连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也没有多想就直接往山洞里面跑,一面跑还一面叫道:“公子,公子……”
“出去!”老陈前脚刚踏进山洞,楚问的暴喝声下一秒就传了过来。吓得老陈一激灵,连忙收住了脚,目光下意识的往那个不深的山洞里瞟了一眼,随即脸色爆红的退了出去。
天,他看见了什么?他家公子居然是抱着将军大人的,而且……而且旁边还散落了一地的衣服!如果不是有那层蓑衣裹着……
作者有话要说:后半章换了。
谢谢各位的谅解
☆、归途
回去的路上,老陈看着楚问和贺兰然的目光是各种怪异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贺兰然总觉得这个在她印象当中老实巴交的车夫在不停的冲着楚问挤眉弄眼,那模样,显然是没想什么好事儿。
好吧,因为迫于现实条件,在老陈找到她们之后,楚问和贺兰然还是只能穿回了她们那身被大雨淋透了的衣服,然后继续裹着同一件蓑衣,骑着同一匹马踏上了回军营的大道。看样子还真是有那么点儿亲密无间的架势。
事急从权,楚问和贺兰然也都算是不拘小节的,这原本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奈何就在前不久,某人刚刚意外看见了她们衣衫不整还抱在以前的画面。见证了如此充满了“jq”的一幕,老陈的心里要是没点儿小嘀咕,那真是想也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