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队长才懒得管你八卦呢。”右手边传来声音说道。士兵看了队长一眼,见他果然没有搭理,于是胆子也壮了些,连忙再次追问。
右手边那士兵明显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道:“我刚数过人数,斥候队一个不少。”问话的士兵听了猛地瞪大了眼睛,正想问些什么呢,却听对方又加了句:“马背上那人,我看见侧脸了。很像之前经常跟在将军大人身边的那个小校尉。”
事情牵扯到了青龙军主帅,那就不是他们这些看门的小兵能够八卦打听的了。说话的和听话的人都明智的选择了终止话题,就连周围原本也竖着耳朵偷听的几位,这时候也乖乖的将耳朵和心神一起收了回去,重新认真站岗。
斥候有直报军情的权力,要见军中主帅几乎也是可以畅通无阻的,至少青龙军中的规矩是这样。
军营之中轻易禁止驰马,刚才匆匆入营的斥候们也不是真的有紧急军情要禀报,于是这一行人入了营之后便都按规矩下了马。不过他们并没有停下行动,一行人下了马后,便由那骑马带人的陈老三将马背上的人背了,然后和斥候队的小队长一起去了中军大帐。
往日里向来畅通无阻,可以直达中军大帐的斥候队长,这次因为多带了个人,便没有了往日的特权。不过消息传过去,贺兰将军也没有让他们久等,几乎是立刻就让人进去了。
人仍旧是由陈老三背着,并没有被留在大帐之外,而是跟着斥候队长一起进去了。
三个人,两个清醒,一个昏迷。昏迷的人不说,背着人的陈老三显然也无法行礼,最后便只有斥候队长一个人行了军礼。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次贺兰将军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很快就叫起,大帐内反而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斥候队长挺意外的,正思量着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时,耳边突然传来走动时盔甲摩擦的声音。他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正见贺兰将军沉着张脸从案桌后走出来,她也不理人,直接就奔着陈老三背上那人去了。
片刻后,重新低下头的斥候队长的耳边才传来将军大人微冷的声音:“怎么回事?!”听得出来,说话人的心情不怎么好。
顿了一下,斥候队长才开口回话:“回禀将军。属下昨夜照例带队外出查探军情,今早回来时在营外树林中遇到了此人。她当时已经受伤昏迷,身上穿着我军的军服,属下又从她腰间找到了将军的令牌,所以斗胆带了人回来。”
毫无疑问,这个被斥候队捡回来的人,正是昨夜归途遇袭的楚问。只不过她来青龙军时间不久,斥候队中没人认识她,如果不是正巧有贺兰然的那块令牌,现在战争期间,这斥候队还真不敢随便就把人给捡回军营里。
斥候队长是提着心把人送过来的,现在看到了贺兰将军的反应,他就知道这人必定是和将军大人有关系的。于是心头那一块悬着的石头,便终于是落下了地。
贺兰然听了斥候队长的话,才终于反应过来楚问是身上有伤才昏迷的,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也不怪她反应迟钝,先时却是完全被这个意外状况给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这时候反应过来,她连忙让亲卫去请了军医过来,然后又简单的问了几句,便将送人来的斥候队长和陈老三给打发走了
楚问被暂时安置在了贺兰然的床上。军医还没有来,贺兰将军也不去处理她那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军务公文了,就坐在床边盯着楚问的脸开始发呆。
原来她并没有食言,只是因为受伤了所以才不能及时赶回来啊。这是贺兰然静下心来的第一个想法,这样想着,她那微蹙的眉头便不禁舒展开了。不过随即,她刚刚舒展开的眉头便又皱起了——楚问竟然会在回营途中遇袭,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什么人动的手?
这样一想,贺兰然突然发现,她们俩认识的时间其实并不长,而且彼此也并不如何了解。就好像此时,她看见受伤昏迷的楚问会心急,可是转念去想她受伤的原因,却发现自己几乎无处下手。除了……贺兰然突然眼前一亮,没错,除了郑若雪和藏宝图那件事。
有郑若雪,有藏宝图,那必定也少不了那个为了藏宝图追杀了郑若雪一路的天煞盟了。更何况楚问这次离营,明显就是因为之前郑若雪的离开,要说楚问归营途中受伤这件事和这几者之间没有关系,打死贺兰然她都不信。
想到了结症所在,贺兰然的眉头顿时又舒展开了。
再次抬眼看了看楚问,那张向来面色红润的脸上此刻正带着病态的苍白,紧闭的眼和微皱的眉头都显示了她此时的状态极度不佳。她的身上有四五道伤口,都不算太深,昏迷的原因大概是失血过多,不过好在此刻伤口已经都不流血了,这才能耽搁到现在还留着小命没事。
看着这样的楚问,贺兰然莫名的有些心疼,忍不住在心里埋怨军医的动作太慢,怎么还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睡觉睡觉,明天继续
☆、身份
正在贺兰将军在心里暗暗抱怨军医动作慢的时候,大帐门口已经传来了亲卫通报的声音。贺兰然自然没说什么,立刻将人放了进来。
帐篷的帘子掀开,首先进来的刚刚跑去找军医的亲卫,稍后一步跟着进来的才是挎着药箱的大夫。贺兰将军叫军医,来的自然是军营中医术最好的。老大夫留在一把花白的山羊胡,已经年过花甲了,医术超群不说,也算是贺兰将军的专职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