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硬生生挤出这句话,额头不禁冒出细密的汗珠。“特地留了他们一口气,应该能够支撑到平宁公主回府,亲眼见证这一幕。”天璇的回答显得有些艰涩,心里五味杂陈。他暗自思量,以往在扬州时,二爷的性情何等温文尔雅。怎么一到了京城,便变得如此难以捉摸,让人战战兢兢。正当气氛凝重之际,一名远处的小厮匆匆赶来。先是一揖到底,动作谦卑有礼,仿佛连空气中紧张的气息都为之一缓。“二爷,大少爷有请,说是有些事情需您过去商议。”天璇心底悄然松了一口气,仿佛即将卸下肩上的重担,终于有人来接手处理这棘手的局面了。“你隶属于哪个主子门下?”萧靖忱突然向那小厮发问,语气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小厮一时愣住,眼神闪烁,显然没料到会有此一问。“回禀二少爷,小子是在大少爷身边当差的。”他连忙回答,声音微微颤抖。萧靖忱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笑,但这抹笑意并未触及他深邃的眼眸,其中藏着让人难以揣测的情绪。“原来是你,算得上是府里的资深仆役了。作为家中的老人,难道连我听涛阁的规矩都不清楚?”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让小厮不由自主地心生畏惧。小厮闻言,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惊愕与不解。听涛阁的规矩?为何他从未耳闻?就在这时,脑海中闪过何妈妈凄惨的下场,他心中一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小的愚钝,冒犯了二少爷,求您大发慈悲,饶恕小的一命。”萧靖忱的声音陡然间冷硬如冰,“大夫人平日里不是总将规矩挂在嘴边吗?怎么自己身边的仆从却管教不严?天璇,去给大夫人提个醒,让她知道,规矩二字,不可轻忽。”一番安排后,萧靖忱本欲离去,脚步却在门槛前蓦然停顿。一个念头闪过,使他改变了主意,转身再次步入房内。一进门,他的目光即刻被那软榻上的身影所吸引,只见一名女子蜷缩在那里,显得无助而脆弱。方才稍有平息的怒意,在这一瞬间又如野火燎原般腾腾而起。他缓步走近,这才察觉到锦歌在低语,近乎呢喃的自责和痛悔。“奴婢知罪。”“奴婢真的知道自己错了。”“好痛……”他静立片刻,最终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怒火,取来了上好的伤药,动作轻柔地敷在她受伤之处,那份细腻中蕴含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与此同时,大夫人沈氏在另一间屋内焦急地踱步,方寸之间仿佛已被她踩踏了无数遍。萧韵雅望着她焦躁不安的模样,眉头紧锁,“你先坐下,急也无济于事。”沈氏显得手足无措,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萧靖忱连何妈妈都敢动,你还能如此淡定?何妈妈出自宫廷,平宁公主几乎是她一手带大的,此事一旦传开,平宁公主岂会善罢甘休?”一旁的萧雁秋也愁容满面,担忧不已。她害怕此事会令平宁公主对她产生隔阂,影响她们之间的关系。唯有萧泽涣一人,脸上隐约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何妈妈对他而言,既是教导规矩的严厉长辈,也是常常连累自己的源头。他,萧家未来的希望,小侯爷的候选人,哪里受得了半点委屈?如今何妈妈被遣送离开,没人比他更感轻松愉快了。正当此时,门外传来轻微而颤抖的脚步声,一个衣衫略显褴褛的小厮。脸色苍白,手中紧握着一封书信,颤颤巍巍地迈入厅堂之中,显然是经历了不小的惊吓。“夫人,遵您之命前去邀请二少爷心腹良才的我,刚刚被听涛阁的人恭恭敬敬地送了回来。”小厮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刚才那一幕仍令他心有余悸。大夫人原本刚在精致的紫檀木椅上落座。丝质锦袍轻轻拂过红木座椅,优雅而威严。一听小厮此言,脸上的神情瞬间凝固,随即噌地一下,身形轻盈地再度站起,眼神中透露出不可置疑的权威。“送回来?这究竟是何意?”她的声音不高,却自有一股让人不容忽视的力量。小厮见状,不由得压低了脑袋,眼神闪烁不定,话语吞吐,显得颇为为难:“听涛阁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小良不知怎的触怒了二少爷,二少爷言辞犀利……”一旁的萧泽涣嘴角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哦?二少爷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了吗?不妨直说。”小厮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嗫嚅道:“二少爷言道,大太太每日口口声声讲规矩,自家后院的人却连最基本的礼数都不懂,实在是讽刺得很。”话音刚落,屋内气氛陡然紧张,沈氏猛然一掌拍在紫檀桌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空气都为之一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你们都听见了!这分明是针对我来的!”沈氏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与挫败。未等众人回神,又有一仆匆忙来报,语音颤抖:“禀告夫人,何妈妈……何妈妈她……去了。”沈氏闻言,身子一软,一屁股重重跌坐在椅中,面容瞬间失去了颜色,眼中泪光闪烁,仿佛失去的不仅是家中年迈的老仆,更是心头的一块肉。萧雁秋心中焦急,连忙追问:“那平宁公主那边如何?她是否已得知此事?”“平宁公主已接到消息,正火速赶往咱们侯府。”仆人的回答虽然简短,却足以让人心头一紧。沈氏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一手紧紧抓着桌沿,试图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行,玉儿,你即刻去请你的舅舅大将军过来,以免局面失控。”然而,萧韵雅闻言,终于忍不住开口阻止,语气中带着几分慵懒:“何必事事都劳烦大将军,平宁公主早晚是咱们家的人,让靖忱前去安抚一二,便能平息风波。”:()通房娇妾有喜,勾他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