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兴冲冲走进坤宁宫,周如芸正在喝安胎药,掀起眼皮看到他,她放下药碗,缓缓起身,施了一礼,“皇上万福金安。”
语气淡漠,眼神疏离。
沈承颐的一腔热情,因她的态度凉了两分。
但他不死心,挂着笑要去扶她,她却避开他的手,兀自站起身。
沈承颐的笑滞在脸上,冷了眸色。
他掏出那支簪子,展示给周如芸看,“芸儿,这是朕亲手为你做的,朕做了好久,你可喜欢?”
周如芸看也未看道:“谢皇上,臣妾簪子很多,戴不完,恐怕要辜负皇上的一番辛苦,不如皇上就送给其他姐妹吧。”
沈承颐忍着不快又说道:“这是朕特意为你而制,怎能转赠他人,来,朕帮你插上。”
他伸手要去拉周如芸,想为她插进发间,周如芸却再次闪身躲开。
沈承颐的手伸在半空中,僵了僵,眸底怒意渐盛。
采香看出了沈承颐已经在愤怒的边缘,忙上前道:“皇上,娘娘孕中身子不爽快,难免有点脾气,奴婢最了解娘娘的,这簪子娘娘定然喜欢,要不奴婢先帮娘娘收起来吧。”
沈承颐不理会采香,只冷声问周如芸:“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为了那个男人,你要与朕决裂吗?”
周如芸不回答,仍低着头,她越是沉默,沈承颐便越是愤怒。
他将那簪子用力掷在地上,簪子一分为二,断裂开。
“你不要以为朕宠着你,你就肆意妄为!是,朕是杀了莫子良,但那是他自找的,他企图拐带朕的皇妃皇子,朕为什么不能杀他。至于周昕惠,她刺杀朕,朕杀她有何不可?”
沈承颐怒不可遏,他一把攥住周如芸的手腕,把她拉到了铜镜前,“你好好看看!你是谁!你是朕的皇后,是大梁的国母,你一天到晚为一个野男人和一个想刺杀皇上,刺杀你夫君的女人要死要活,你还要朕怎么样!”
周如芸看向铜镜,她看到了面目狰狞的沈承颐,也看到了心如死灰的周如芸。
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他们之间隔了生死,隔了两条人命。
“这皇后我不做也罢。”
“你再说一遍!”沈承颐咬牙切齿,周如芸只觉她的手腕快被沈承颐拧断了。
“痛!”她拧眉痛呼出声。
沈承颐松了手,道,“你再说一遍,你不做什么?”
周如芸迎着他的眸子毫不畏惧道:“我说这个国母我不做也罢!”
沈承颐仿佛受了莫大的伤害,他眼圈竟红了起来,微微拢上了薄雾。
“沈承颐,我恨你!我从一开始就不想嫁给你,我是被周若瑾逼的!那件事跟她们无关,是我自己想要离开你,我早就想离开你了!他们只是想帮我逃离而已,却都因此丧了命,你要我如何不自责,你要我如何原谅自己?”周如芸亦拔高了声音哭道。
沈承颐退后了一步问道:“即便你是被逼的,朕想问你,你可曾真心爱过朕?”
她爱过他吗,这个问题周如芸也不知道,她太清醒,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爱上他,她怕爱上他就会万劫不复,所以她应该是从没爱过他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决然道:“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