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斐玉作为女主,这唯一的不顺也以夫妻和乐、子孙绕膝、当上诰命夫人作为收尾了。而原主温萦柔呢,她不仅是个冒牌假千金,还偏偏就是男主宋楚平短命的白月光,作为女主的对家,自然是下场凄惨,出侯府之后被贼人奸污,最终得花柳惨死在了田柳村。回到温家之后,清高自傲的原主假千金对于斐玉心有恨意,更是连她的名字都听不得。方才温文博嘴中那句“玉姐姐”,若是原主在,定要与温文博理论一番,说不定还得拌几句嘴。但此温萦柔已非彼温萦柔,若真计较那么多,那岂不是要累死?且已看过全书的她心中知道,虽然温文博脾性怪异,经常嘴上不饶人,对她冷嘲热讽,但在原主遭受贼人□□后,是这个瘦弱的大弟半夜摸黑,提刀进了贼人的屋舍,次日一早将贼人的头颅扔在她脚下,替她这半路的姐姐报了仇。只不过至那一晚之后,温文博的左腿受了伤,卧床半月之后没有好转,成了瘸子余生只能拄拐过活。所以温萦柔听了他方才那些谬言,丝毫没往心里去,甚至觉得在大弟心中,自己份量极重。可惜,这场闹剧,并没有随着温萦柔的体谅大度而烟消云散,大家都各怀心事,闷然入睡。直至天亮,张牙婆的马车如约而至,停驻在草庐外候着,接她去当差。在温文氏叨叨絮絮的嘱咐中,松宝拿出一个小布袋,恋恋不舍塞到温萦柔的怀中,奶声奶气道,“这是结果子最甜那棵树上打的,松宝留给姐姐路上解渴,姐姐可定要多多回来,松宝还等着你给松宝讲故事呢。”说罢还咽了口口水,稚子萌态惹得温萦柔轻笑一声,揉了揉他的头算是答应了,眼神往里屋探去,却还没望见熟悉的人影,此时车夫吆喝着催了起来,她无法,只得失望地踏出了门槛。不成想马车还没行多远,车夫“吁”一声停了车,一个少年郎脸上挂着一丝怪异,掀开了窗帷坐了进来。不是温文博又是谁?还以为这臭小子不与她道别了,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出场,惹得温萦柔徒然被吓了一跳,“大弟这是要做什么?”少年郎撇撇嘴角,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语气高了几分道,“我今日正好得空,顺着马车去城里遛遛,顺便,”他特意咬重了这两个字的发音,“顺便,去瞧瞧你的主家在何处。”温萦柔心中暖呵呵的,知是他嘴硬寻的借口,“大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大可不必这样,一个来回要许久呢,你回来估摸着得下午了。”温文博将眼一瞪,“若是那起子攀高踩低的小人,欺你家中无人怎么办?你如今顶着的可是我温家的姓,咱家可丢不起这人!”得,话说到这个份上,温萦柔若再劝阻,那便有些不识好歹了,她将松宝给的果子递了一个过去,“喏”。温文博眼皮都没抬,接过果子往嘴里啃了个嘎嘣响,紧后脸上的五官挤做一团,涩得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挤出一个字,“酸!”风尘仆仆了一上午,随着车夫“吁”的一声拉紧缰绳,车架终于停在了摄政王府,专供仆役出入的北门前。温文博在车上默记了行车路线,跳下车架后,趁着掸灰的功夫,往四周一阵打量,“这地儿倒是好找。”他难得伸手扶温萦柔下了车架,可言语还是硬邦邦的,“如今做了人下人,你可别再摆出那副千金小姐、温良谦让的姿态,我以前陪父亲送过几趟货,知道内宅那些妇人,就惯爱欺负你这样好性子的。”他正经严肃了几分,“若这差事当得不如意,你便回田柳村,于家不要你,我温家总还有口饭给你吃。”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许是勾起了体内原主的情绪,引得温萦柔鼻头一酸,她别过脸,“大弟快回去吧,母亲松儿该惦念了。”“你先进了王府再说。去吧去吧。”他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拗不过他,温萦柔只得先行一步,朝那青阶红门走去。门“吱呀”一关,隔绝了身后那道关切的目光,她眼前目不暇接,展露出另一副景象。郁郁葱葱的植株望不到边,朝远处高耸的楼台抬眼瞧去,瞬间被瑬灿四溢的碧瓦耀得睁不开眼,耳边依稀传来潺潺水声,和乐人练习的丝竹之声,仆婢们伴着乐声,穿着得体穿梭在庭院中……这,便是摄政王府。初遇晚秋萧瑟,万物皆枯槁憔悴。摄政王府的慈康斋,金黄的银杏,被秋风吹落了满地,温萦柔正拿着扫帚在洒扫庭院。她身形窈窕,容貌迤逦,手中虽是粗活,但活动起来,敏捷中带了些端庄优雅,远远望去颇为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