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从榆木牌上依次揭过,流转到淑妃的牌子时,赵晟微微眯了眯眼。
“听说,除夕夜当天,厂督在泰华殿闹了一出儿?”
赵孟复老道的回道,“是,是淑妃娘娘扣了厂督大人的一个小宫女,所以厂督才派锦衣卫搜了宫。”
“只是搜宫?”赵晟将淑妃的牌子翻了个个儿,“朕怎么听说,还杀了人了呢?”
“是杀了个宫女,还剁了几个嬷嬷的手泄愤。”说这话的时候,赵孟复老奸巨猾的脸上,笑意分明,“陛下,依老奴看来,厂督对这位宫女可是不一般呢。”
“哦?”赵晟来了兴致,“她叫什么名字?”
“意欢。”
永夜恹恹欢意少,赵晟猛然想起了这句话,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那日他要带走这丫头做个奉茶宫女,却激的解云洲出手相护。
有点儿意思……
“走,去泰华殿坐坐。”他伸出手,赵孟复立刻会意伸手迎接,“近来新人入宫,也不能冷落了旧人不是……”
淑妃近来日子难过。
但是这份难过却不是皇上的冷落带来的,而是解云洲给她存心添的堵。
除夕那夜,他发落了泰华殿的奴婢,又派来了一波新的宫女內监,这些人像是得了谁的密令似的,为奴为婢的本分活计照常做,只是那嘴巴却总是拐着弯儿的刺激着淑妃似的。
一位小宫女将一盆石榴花摆至内殿,即刻便被姑姑训斥了一番。
“糊涂东西,什么东西都往娘娘殿内放吗?”
小宫女有点委屈,“姑姑,这花儿开的不是挺好的嘛。”
“这花儿开的是好。”姑姑的嗓音故意大了些,“但是这石榴是什么意思?那是多子的意思,你故意将这等花放在娘娘宫里,可不是在讽刺娘娘是个有宠眷但没胎气的人么,拿走!”
砰!
殿门被大力推开,淑妃已然被气的珠花乱颤,“你们这群刁奴竟敢诅咒本宫!来人,来人!”
“娘娘息怒。”那老姑姑不疾不徐的福下身子请罪,言语中却毫不惧怕,“奴婢也是谨遵督主的意思,一心只为娘娘考虑,生怕小丫头不知轻重,刺了娘娘的心,何来的诅咒之意呢?
怕小丫头刺心?明明她才是故意来刺心的那个吧!
淑妃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捂着心口,她梁氏也是百年世家,自入宫后便是百般恩宠,即便现在新人入宫,各世家大族的势力也庞杂于后宫,皇上来的次数少了,但是却顾念这她母家的地位,依然以她为尊,恩赏也未减少分毫。
她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先是陪嫁丫头被当众斩杀,又由着锦衣卫在她的宫宇中当众行刑,现下连宫人都换了,他是存心的,存心想气死她!
“好好好。”淑妃暂时当真对这个老姑姑明里暗里的使绊没办法,只得徐徐图之,“你给本宫等着,等本宫见到皇上再处置你。”
她鼻翼微扬,“本宫倒是想看看,是陛下大还是你家厂督大,还管不了你等老货了不成?”
泰华殿外,赵晟听的正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