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动作,还是没有转过身来,但是,站在门边的他漫不经心的一挥手,一个小物件便突然从他的手中飞向郁雅儿。东西就要砸到脸了,郁雅儿连忙伸手接住。她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大门却已然关上,人也走了。郁雅儿摊开手,看了那东西一眼。那是这间公寓的钥匙。黑色背影四太多太多的思绪在脑海中纷纷扰扰,郁雅儿彻夜辗转反侧,最后还是打开了床头灯,怔怔地对着天花板发呆。恍恍惚惚的,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活下来。钱拿回来了,人也刺伤了,仇总算是报了,她没有理由、也不需要再去寻死了,不是吗?她直到这时才发现,那个男人说的对,失去一切又算什么?再抢回来不就得了!为了这点小事就寻死觅活的,真是愚蠢到家了。是他救了她,又给了她一次重获新生的机会。那个名字叫做连宥的神秘男人。不管连宥是为了什么目的帮她,她无论如何也要报答那个替她将爷爷奶奶的心血夺回来的男人,哪怕豁出性命。毕竟,她的这条命是连宥从地狱的边缘捡回来的。她怎样才能报答他?她能给他什么?郁雅儿坐起身来,抬起头看着前方梳妆镜里的倒影,想到的答案只有一个。第二天晚上,郁雅儿把连宥请到了公寓里来。为此她特地下厨,还化了妆,穿上了性感的小礼服。面无表情的连宥端坐在她的对面,没有碰前方的牛扒,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红酒。已经是第三瓶了,连宥却依然没有一丝醉态。他的酒量在郁雅儿见过的人之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深不可测,就像他的人一样。一想到待会儿即将发生的事,郁雅儿也紧张得一口也吃不下去,学着连宥猛灌红酒。只是她的酒量太不堪入目,三两杯下去,就已经感到浑身发热,晕晕乎乎。也罢,就趁着这股酒劲,壮一壮胆吧!相顾沉默了几乎一个小时,连宥终于放下空了的酒杯,看着满脸通红的郁雅儿,不冷不热地问:“特地叫我过来,就是让我陪你喝酒?”郁雅儿笑了一笑,指着桌上的食物,“我只是想请你吃个晚餐,谢谢你替我拿回我的东西。”连宥漫不经心地说:“所以呢?”郁雅儿猛地站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发抖的双腿,一步一步地走向连宥,“给你你要的东西。”“你干什么?”连宥冷冷地道。郁雅儿把心一横,整个人贴了上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又何必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刹那间,连宥如野兽般敏捷地扑向郁雅儿,将她按到了墙上,恶狠狠地扼着她的脸,表情狰狞可怕,“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自以为是!”郁雅儿被他凶狠的神情吓到了,使劲地别过头,闭上双眼□□道:“我只是……对不起……对不起……”几秒钟后,她被他狠狠推开,她战战兢兢地睁开眼一看,连宥已缓缓地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哗啦”的一声粗鲁地拉开了窗帘,望着寂寥的夜色,动也不动。无比难堪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郁雅儿尴尬得发慌,好不容易故意勇气开口,低声道:“我真的只是想谢谢你……既然你不要我,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还可以为你做什么?只要是你说的,我什么都愿意做,真的!”郁雅儿恳切地望着他。银色的月光从窗外投射过来,在连宥那黑色的背影周围镀上了一圈氤氲的银边,带着一种虚幻的美丽。许久,连宥都一声不吭,就像一尊雕像。郁雅儿泄气地轻叹一声,决定放弃了。太遥远了,那个男人的世界终究不是她所能触及的。然而,就在这时,连宥突然缓缓地转过身来。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隐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复杂得令人无法看清,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但他神秘莫测的视线却仿佛看透了郁雅儿的内心,她的一切在这样的注视之下皆无所遁形。“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真的。”郁雅儿坚定地点了点头。“我还缺一个秘书。”连宥望着她的眼睛,“一个为我出生入死的秘书。”一个星期后,郁雅儿以首席秘书的身份,出现在华成集团的办公大楼之中。没想到自己还会有重新穿起套装的一天,郁雅儿忍不住低头看了手腕上丑陋不堪的疤痕一眼,登时萌生出恍如隔世之感。在这栋豪华崭新的大厦之中,她是地位最高,但工作最轻松的秘书。连宥还有夏礼扬这个得力助手在,她根本不必为那些繁重的商业往来操心,每天上班除了打几封信、接几个电话、递几份文件、冲几杯咖啡,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