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一次,没看见。
于是我尝试着睁开眼又闭上眼,反复多次,最终从我讨厌的二姑母口中得知了爹娘的死讯。
我不再是那个,被捧在手心里的世家贵女。
而是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
姑母对我说不上好,吃穿用度从不缺。
但我就像是相府后院中,任由野蛮生长的杂草。
她对我从不过问。
我以为是我惹她生厌了。
所以,我越来越小心谨慎。
我对任何人都抱着笑脸,从不敢将自己真实的一面露出来,最终换来了姑母的一句夸赞。
“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也不知将来会便宜哪家的郎君。”
十四岁的我,终于逐渐意识到,我并不是会一直住在姑母家。
也是,如今我身戴罪籍,能收留我长大成人,已经是姑母心善了。
可我不想。
我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我这罪臣之女的身份有哪家的男儿敢娶我?
娶我,就相当于自断前程了,这辈子只能是个贩夫走卒的命。
我知道,我该为自己考虑了。
那年寒冬飞雪,院儿里的丫鬟偷懒没烧炭火,让我染了风寒。
我算准了大表哥早起去私塾的时辰,藏在拐角处,趁他过来时,跌在了他怀里。
“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祝武宣托起了我的身子,有些焦急。
次日,他差人往我院子里送来了一支梅花。
我与他相见越来越频繁,也对他产生了爱慕之心。
我想,这辈子只要能与他成亲,或许就能永远留在祝家了。
少年时的两情相悦,最终导致做了不该做的错事。
十五岁那年,我与祝武宣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他恨得连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婉儿妹妹,都怪我饮酒误事。你要是生气,那就狠狠打我吧!”
我自然是舍不得的。
虽然我想利用他,让自己嫁入相府,可我早就喜欢上了他。
大公子生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又文武兼备。
于是我说,想在我及笄后,他去姑母面前求亲。
我终究是没有等来这一日。
我及笄那日,皇室办了秋日围猎,姑父姑母和祝武宣都在受邀之列,要去围场小住七日。
七天后,我却只等来了他在猎场摔断了腿的消息。
我看着无数人在他房中进进出出,也看着性格温和的人,渐渐变成了脾气暴躁的疯子。
疯到十天半个月都不踏出房门半步,疯到稍有不顺心就砸东西,疯到姑父骂他,“你真是无可救药了,这样的脾气也不知是随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