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卫生,很讨厌。什么,大家都这样!喂,这是什么世道。
对,还有你,不要跟着我,你是跟屁虫啊!还有我知道我的头发很光滑柔顺,还很干净,但是他不是你的玩具,不准再扯了。你,就是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不想跟你打架。哭什么哭,胆小鬼。
……
凡文知快崩溃了,瞎子老爸真的只是送他来上幼儿园,而不是送他来被摧残的吗?天啦,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人类小孩,为什么他们的精力这么充沛,为什么他们的手段总是层出不穷。啊!他不要读幼儿园了,行不行啊!
当然不行!
凡文知很不高兴,今天他被老师罚站了。原因是他不友爱同学,对于同学主动而友好的邀请,不仅不接受,还把人给弄哭了。那些小孩子真是让人讨厌,不就是瞪了她一眼,就哇哇大哭,还跑去告状。好吧,罚站真的没什么,他忍了。可是他真的很不爽啊!为什么他一定要读幼儿园。房子已经修好了,全家都搬进去了,按他原先的想法,他应该天天坐在院门口,看着那些傻缺的小孩子,一个二个的在他面前耍猴戏。而不是在幼儿园被那个几十岁的水桶腰罚站。
刚到院门口,小土狗旺财就跑了出来,围着他摇尾巴。一幅狗腿子的模样。凡文知踢了它一脚,“爬远点。”
哑巴娘接过凡文知的书包,冲他比划几下,凡文知点头,“都可以,我都喜欢吃。对了那个隔壁周老二家里怎么那么多人围在里面,妈,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
哑巴重重的比划几下,原来是隔壁家的男人周老二回来了,还带了个小男孩回来。大家都在那里看热闹了。凡文知此刻很不高兴,他急需一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带着旺财,跑到周老二家看热闹去了。
还没到周老二家门口,就听见周老二的老婆金秀大叫大吼,像是心里有极为愤懑之事,急需发泄出来。凡文知悄悄的挤进人群,就看见金秀坐在堂屋的门槛上,一手指着周老二大骂,一手在抹眼泪。
“周老二,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为你们周家做牛做马,你现在倒是嫌弃起来了。把这个小崽子送走,否则老娘跟你没完。”
“闭嘴,你这个婆娘懂什么!”周老二老脸憋红,显然对于老婆当着大家的面不给他面子的事情,极为不满。
凡文知凑到前面,这才看清在堂屋里还有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一脸怯弱的坐在角落里。被所有人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小男孩表现得很畏惧,眼睛里含着眼泪,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看着这一幕,加上旁边众人的议论纷纷,凡文知这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原来周老二和金秀两口子一直想要一个男孩子。连生了两个女孩子后,为了拼个儿子出来,金秀连着流产几次,结果造成了习惯性流产,再也怀不了孩子了。这下子算是彻底断了周老二的儿子梦。当年因为这事周老二还跟他老婆大吵一架,差点就动手了。当年周老二连计划生育的钱都准备好了,哪想到自己老婆竟然不能生了,周老二的心情可想而知。
从那以后,周老二和金秀两口子三天两头的吵架,这事凡文知也是知道的。他们家天天闹得鸡犬不宁的,周老二的两个女儿有时候还会跑到凡文知他们家里躲一会。也因此,周老二在家里是没办法呆下去了,干脆跟着一个包工头去城里打工。周老二本身就是一个泥瓦匠,这几年也确实攒了点钱。大家都还以为下一个修房子的会是周老二家,哪会想到,这周老二不声不响的,突然带了个小男孩回来。
金秀还在大哭大闹,一直哭诉自己命多苦啊,自己为周家做出多大的贡献,为了生儿子,把身体都给糟蹋了,现在连重活都没法做。这周老二有点钱就开始嫌弃她不会生儿子了,等等,不一而足。
周老二实在头大,踢了他大女儿周荷花一脚,“还不快点把你妈拉起来,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很好看?”
周荷花和周桃花两姐妹虽然也不满周老二突然给她们带了个弟弟回来,但是畏惧于父亲,还是磨磨蹭蹭的把金秀拉起来,“妈,走啦。我们回屋里。大家都在笑话了。”
“怕什么,他周老二做得出,难道我就说不得了。”金秀又跳又叫,生怕院门外的一圈人听不见。
“闭嘴,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话都不听人说话,你就在这里号丧啊!我还没死了。”周老二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那张桌子都快被拍散架了。
“喂,周老二这个小孩不是你生的吧,就你这熊样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孩子。这小孩都五六岁了吧,周老二难不成你拐卖人口!”一个泼皮无赖假装一脸正经的围着小孩子转了一圈,然后不怀好意的大声的说。
这话就似一滴水进了油锅里,噼里啪啦的炸开了。大家都纷纷说道:“周老二你在哪儿买的娃娃,给我介绍一个嘛。”
“周老二,你龟儿子拐卖儿童喔。”
“想儿子想疯了。”
周老二似是有点慌张,但是很快掩饰了下来。“爬开点,我说是我儿子就是我儿子,你们管的宽。死婆娘,你还坐起干啥子,还不快点起来。”
金秀似是被这泼皮的话给惊醒了,赶紧爬起来,连拽带拉的把泼皮给赶出堂屋。“给我滚远点,我们屋头的事,管你屁事。”
凡文知瞧着那个小孩,长的很好,五官秀气,虽然穿着一身很糙的衣服,但是从头到脚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没有流鼻涕。凡文知对这小孩挺有好感的,因为他是这镇上第二个这么干净的小孩子。至于谁是第一个,那还用说,自然是他凡文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