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中午,饭都没吃,陈老太太便悄悄去了她哥家,在那边不知道怎么说的,她哥还有她哥家的两个儿子,一起上了山去了灵匀寺。
莲旦在自己屋里,蜷缩成一团在被窝里,眼看着不远处台子上的牌位瑟瑟发抖。
到了下午快天黑那阵,院子里有了开门的动静,和众人的脚步声。
他屋的门哐当一声被踢开,陈老太太壮硕的身体进了门,大步走到莲旦床前,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把他打得眼前发黑,头脑一阵阵发晕。
她尖锐的声音咒骂起来,“你个贱货,害我们白走了一遭!”
陈老太太还要再打,被她半头白发的哥哥给阻止了。
他抓着妹妹的胳膊,说:“得了,什么事都没有不是更好嘛,你也别责怪他了,瀚文昨晚回来,肯定是把他吓到了,这才说了那些胡话。”
陈老太太立着眉毛,还是不肯泄力,她哥叹了口气,说:“他说不得已经有了身孕,你再把他打出个好歹来,瀚文可是连后都留不下了!”
陈老太太一听,这才松了劲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我命苦的儿啊,回来一趟就让这骚蹄子霸占着,我这当娘的是一眼没看到啊!”
原来她的怨气是在这里了。
她哥眼看着她又哭又闹的,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勉强又劝慰了几句,就赶紧领着两儿子走了。
几乎是这一家人前脚才出了门,陈老太太就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的泪三两下擦掉了。
她趴在窗棂缝隙间往外看,见那伙人不见人影了,这才扑打扑打衣裳,笑了起来,“眼看着中午了,再不走还得供顿饭!”
外人都走了,陈老太太又来到床前,她态度倒比刚才人在的时候好多了。
陈老太太满意地看着儿媳,还抬手整理了一下莲旦的鬓发,把这儿媳妇吓得身上抖得更厉害了。
陈老太太声音堪称和蔼地道:“放心,我刚才打你就是做做样子,要不然我信了你的胡言乱语,大老远把人带上山,总得给人个交代。”
莲旦颤巍巍地抬头看她,“灵……灵匀寺,你们去过了?”
陈老太太笑笑,“去过了,你是被吓到了,我们到庙里的时候,都好好的,圆镜师父还有他的几个徒弟都在佛堂念经呢。”
莲旦睁大了眼睛,“这不可能,”他又急急问道,“那唐花呢,还有邻村的那个晴雨?”
“都在啊,”陈老太太说,“圆镜师父让我们下山时,顺便把他们两一起带下山了,晴雨回了自己村,唐花跟我们一起回的村,刚才在门口还问起你了,知道你无碍才回去自己家。”
莲旦眼睛瞪得更大了,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陈老太太自顾自高兴道:“以后你就在家好好养胎,别出去乱跑,等我抱上大胖孙子,以后咱们两的日子就有盼头了。”
莲旦木呆呆地看着她,说:“要是……我没怀上呢?”
陈老太太云淡风轻地笑道:“没怀上,就按说好的,掐死你给我儿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