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熹本还以为自己面上未露半点儿喜色娘亲自会懂得何意,谁想她却是不发一声,少不得便就自己厚起了脸皮,对着元大人囔囔道:“女儿不想这么早便离开爹和娘。”元大人听了这话如何还敢含糊,少不得便立时放下茶盏,陪着笑道:“此事还是莫仓促了,我只小熹一个女儿,自是要多为她置些嫁妆的,婚事还是依着常礼来安排吧。”唐大人听得这话倒无所谓,本他也是顺着方才的情势起的一时之意,可唐夫人心内真个就生出了些失意,不过却也能明白人家为人父母的心思,独生女儿出嫁,怎都是想隆重些操办的。“那就还是从长计议吧,不过是再等上些个时候罢了,正好我与小姑也可多商议些。”元夫人见此也忙笑道:“偏是咱们官家的孩子要多守着这些个规矩,还不如寻常百姓的家里了。”“可不是这个理儿,你我便是想快些成这亲家也只干着急呢。”唐夫人也就此打趣了起来,厅中一时间便因着她两位夫人的谈笑热闹了许多,只元熹却已全然无心于此了,皆因萧维正自拧眉审视着她,冷肃的形状着实让她难以招架,她便是别过头去不去理会却也再难自在,到最后只能就起了身,借口去寻堂姐才出了厅去。“这孩子可是害臊了?”元熹这才一出门口,唐夫人便就笑问了一句。元夫人忙笑道:“小熹多是不会做那等张势的,多是真有些体己话等不及要与她堂姐聊呢。”“倒也是,你们这一回了华州去,她姐妹两个再见面便不知是几时了。”唐夫人说到此处便就又苦留着道,“今日定多呆些时候才行,便是不留宿于此可也别太早回去。”唐大人自也是适时在旁帮起了腔,元夫人与着夫君两个也只能点头应承了。他几位长辈此后便就聊起了琐事,而陪坐在一旁的萧维则始终未发一言,只闷坐在那里,面上颇有了几分郁色,这形状被着唐铮看在眼内少不得先是一番玩味,而后才悄然地使了个眼色,拉着他在长辈跟前儿一并告退了。“元熹今日里怎有些不大寻常?”唐铮与着萧维才寻了个僻静的所在,便急切地向他问了过来萧维也尤在纳罕先时厅中元熹的推拒言语,可又未太明白她因何至此,是以便闷了声道:“怎不寻常了?我瞧和平日里的打扮一般模样。”唐铮似笑非笑地看紧了萧维,直看得他大不自在起来。“她这两日也不知为何,总似有意远着我般。”萧维这句实话终说的唐铮点头释然,“我就瞧着不大对么,以往她若是听得了早些操办亲事可不知要如何的高兴,怎方才还就真个不大愿意了,况她那个性子可不是会弄景糊弄人的。”萧维听了这话心内如何还会不添懊恼,且又无处可发泄,不由得便就抬脚猛踢了下身旁的座椅,直踢得那椅子‘咣啷’一声倒地心里方才痛快了些。唐铮先是愕然,而后便就是会意的一笑,上前拍了拍萧维的肩膀,一脸爱莫能助的叹声道:“表哥是过来人,你内里的辛苦全都明白,若不然也不会让娘张罗着和姑母商量,早些把你的亲事操办了,可谁想却是这么个结果,看来,你还要再挨些时候了。”唐铮说罢还就对着萧维眨了眨眼,其心照不宣的意味直将萧维闹了个面皮红涨,这形状倒更引得唐铮大笑起来,哪还有半点儿的正经的形状了。他兄弟两个这边且自笑闹着,那厢元熹与着堂姐元楚却是安安稳稳地相对闲坐到了一起,轻声叙起了这些时日里的境况。元楚适才皆因今日里的宴席如何安排与一众仆人示下,是以便就未及去得厅中,而她才将着身前诸人打发了出去,便见得元熹已然过来了已处,她自是忙将其让到一旁坐了下来。“我这才刚想过去,怎你就还出来了?”元熹忙道:“想和堂姐说会儿话,过会儿开宴怕就没那个空闲了。”“那就在这里住下,咱们姐妹两个好好聊聊。”元楚虽说已然知晓元熹一家要回了华州去,但却不知明日里便要起程往并州一事。“明早便要起程往并州了。”元楚先是讶然,而后便玩笑着道:“这般着急做什么?你就是舍得了堂姐可也舍不得那人呀,再与堂叔堂婶多住些时候吧。”元熹竟全不似往常的未置一语,只勉强地笑了下了事。元楚方觉情形有异,遂小心地看了下她的脸色道:“可是与萧维闹别扭了?”元熹轻轻地摇了摇头,面上全无半点儿波澜地应道,“自三司使到秦州、我爹被免职,他可是只与姐夫一道来了趟家中罢了,我如何会有与他闹别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