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天和他带来的部下都安置在距离苦水村有一小段距离的地方,多半是怕打扰到村民们的生活。
在一个大一些的营帐之中,他们见到了被困成粽子的赤天,他脸色不是很好,但是骂起人来照样声如洪钟、中气十足,难怪天明叫苦不迭!
鸣沙怒道:“赤天,是谁跟你说老娘死了,我先去砍了他!”
方才还在破口大骂的赤天看见鸣沙,整个人难以置信地僵在了那里,而后突然跟快要哭出来似的,满脸委屈地唤道:“鸣沙……你……你没死……”
见他这模样,鸣沙攥紧的拳头还没打到他脸上,就松开了,最后只是轻轻地拍了他一下。
不得不说,鸣沙这一动作莫名还流露出几分温柔,赤天哪里禁得住这个,一下子就哭出声来了。
只是这糙汉大哭的情形太过震撼人心,在场的人无一不倒抽一口冷气。
“傻子,哭什么!”鸣沙不仅没有骂他,甚至语气中还有一点娇嗔的意味。
这一回不必倒抽冷气,虽是炎炎夏日,但无形的寒意瞬间就彻底凉到了大家心里,集体齐刷刷地抖了抖。
乔沅满心期待等着鸣沙狠狠教训鸣沙一顿,结果等了半天,就等来了一个连巴掌都不算,只能算是打情骂俏的轻拍,不禁发出了一声惋惜的叹息。
谁知这一声小小的声音,还是被赤天听到了,他跟捕捉猎物的野兽一样,一眼就发现了乔沅,恶狠狠地盯着她,说道:“乔沅,又是你!”
乔沅心中颤了一下,又想起这是在孟知渺的地盘,不客气地回敬道:“你冲我凶什么,你个技不如人的手下败将!”
赤天还要还嘴,被孟知渺的声音打断,“赤天首领,鸣大当家回来了,你可以跟我们好好谈一谈了吧!”
他倔强扬着下巴,“就这样谈吗?”
孟知渺哈哈一笑,“来人啊,给赤天首领松绑,沐浴用的热水,还有好酒好菜通通备齐!”
众人一起退出营帐,在孟知渺屋子里等待赤天的时间里,孟知渺从准备好的饭菜里,挑拣了一些递给乔沅,而后问道:“你怎么老是招惹赤天?”
乔沅塞了几口牛肉,嘟嘟囔囔地回道:“是他先招我的,在大人的地盘上,我的气势能输吗?”
“说得也是,不过你没事还是躲着他一点比较好。”说着又给她倒了一杯水。
乔沅边吃边同孟知渺说了这几日夙夜部落的一些情况,正说到酿沙棘酒甘甜味美时,赤天和鸣沙就被人请了进来。
赤天双手交叉行抱胸礼后才在孟知渺的对面坐下,上来就开门见山道:“如果孟大人要跟我谈归顺的事,那就没什么好谈了。”
孟知渺淡淡一笑,“赤天首领,你可知乔沅今日是从何处回来的?”
赤天不屑地瞥了乔沅一眼,“她从哪里来,去什么地方,与我何干?”
“夙夜!”乔沅挑眉仰头,骄傲的样子做了个十成十。
“努尔那个老家伙,难道同意归顺了?”赤天惊诧不已。
“不错!”乔沅继续用下巴看他。
“他们夙夜最为封闭守旧,竟然会同意,不过……”他转眼又露出鄙夷的神情,“一群病秧子,就是归顺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乔沅觉得“病秧子”三个字尤为刺耳,忍不住反驳道:“他们的病已经治好了,搏命拼杀,夙夜人或许不如矛回,但是一剂毒药就足够让你们全军覆没了。”
“你……”他想反驳又一时语塞找不到说辞。
鸣沙自顾自喝了一碗酒,震了一下手中的酒碗,道:“赤天,别婆婆妈妈的,要降就降,别为了你那点没用的面子,连累你的族人跟着你受苦,身为首领,你最该做的是让他们享福。”
被鸣沙这么一说,赤天低头沉默了。
鸣沙继续说道:“你看到苦水村的变化了吗?我不过才走了一阵子,屋舍就翻然一新,你不想让你的族人不缺金银地活着吗?
赤天闷头灌了几碗酒,良久之后,才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
孟知渺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鸣沙率先开口:“我知道,我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