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轻功绝顶的黑燕子作饵,猎杀江湖群雄,实在狂妄。
说出这话的少年蒙着面,眉眼含笑,手中长枪带着血色,锋锐逼人。
黑缨枪?!一瞬间,在场所有人都猜出了他的身份。
叶期宁手握长枪,向前走了一步,那些包围他的江湖高手一齐向后退了一步。
黑缨枪杀人如麻,凶名赫赫。
几道目光看向黑燕子,被如此轻视利用,黑燕子当真不恼怒?被寄予厚望的黑燕子平静的站在那少年身后,如被驯服的家燕。
叶期宁轻笑一声,提议道:“要不然你们一起上?我的人头也值不少钱。”
无人敢接受他的好心,叶期宁叹了口气,似是觉得眼前这场面太过无聊。下一瞬,寒芒闪过,一人枭首。
鲜血向上喷出几尺,溅了身侧几人满头满身。有人怪叫一声,转身逃跑,武器当啷当啷的落地声接连响起。
他们四散而逃,叶期宁上前一步,出枪横扫,将几人的腿骨打折,又随意洒出一把小飞镖。
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众人顾不得身上的伤,连滚带爬的逃跑,叶期宁也没有追,站在原地伸了个懒腰。似是将那些不致命的伤,当做送别的小礼物。
在尸体,鲜血与惨叫声中,萧豫成安然立在叶期宁身后,他一直在看着叶期宁——或者说是欣赏。
少年意气,潇洒张扬。这样的叶期宁,璀璨夺目,足以吸引任何人的目光。
从前,萧豫成只能躲在暗中看着他,他何德何能,竟能站在叶期宁身侧。被他注视,被他挑衅,被他……保护。
叶期宁忽然转头看向他,萧豫成赶紧移开目光,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叶期宁笑了笑,向前走了几步,一直走到离他三尺之地,抬起头来看向萧豫成。
“前辈,现在没人打扰我们了。我知道你没有受伤,可否赏个脸,和我打一架?”
叶期宁语气轻快的看着他,眉眼中带着几分笑意。萧豫成喉头微动,正要说些什么,忽听得官兵的呼喊喝骂声从远处传来。
方才那群人的惨叫太吵,惊动了附近巡逻的官兵。
叶期宁看着那队提着灯笼往这跑的官兵叹了口气,就这一错眼的功夫,黑燕子已经运起轻功跑了。
官兵来势汹汹,叶期宁解下面巾,从怀中拿出印信丢了过去。
“我在找黑燕子,没抓住他让他溜了。”叶期宁用枪尖指了指脚下的人头说道:“通缉令上的,悬赏金五十两,等交班后帮我个忙,这五十两我就送给你们。”
还有这种好事?官兵们纷纷答应下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为了不吓到人,街上的血和尸体已被收拾冲洗干净。
叶期宁骑马走在街上,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在他身后跟着一队官兵,每个人手里捧着一个人头。其上都用飞镖钉着一张纸条,写着人名和赏金。
叶期宁轻车熟路的走到提刑司前,一路畅通无阻。这样大的架势,甚至惊动了按察使何德岳。
这些人头被送下去确认身份,何德岳热情的邀请叶期宁去厅堂吃茶。
一顿恭维话后,叶期宁不忘初心,继续询问吕知府案子的进展。何德岳在官场淫浸多年,当即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每一句话都听着很有道理,但又像什么都没有说。
叶期宁听着听着脑袋一点一点的,险些一头栽到地上。
“何大人”,叶期宁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是武将,不通文墨,您能不能说的简单一点?吕知府的案子,是不是牵扯到其他朝廷命官?”
何德岳抱着狸奴说道:“叶将军这话本官倒听不懂了,吕知府死在黑燕子手上,又如何牵扯到其他人。叶将军若无证据,切莫信口开河。”
话虽如此说,何德岳却按着狸奴的脑袋上下点了点。
叶期宁眨了眨眼,端起茶杯挡住嘴角的笑意。
狸奴一下子从何德岳怀里蹿了出去,叶期宁放下茶杯说道:“证据?黑燕子是外来者,胸口有伤,城中符合这些条件的才多少人?何大人若真心想查,狠下心把这些人都集中起来,挨个排查,黑燕子还能钻到地里不成?”
“叶将军说的倒是轻巧,您可知这建昌城中有多少人?若要这么查,又要出动多少人马?”何德岳冷哼一声说道。
叶期宁似是被他的态度给激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有何难,给我二十人,我三天之内便能将黑燕子找出来。”
“叶将军既然肯出手相助,我提刑司自当全力协从。”何德岳起身行了个礼说道。
被架到火上烤,叶期宁却不紧不慢的打了个哈欠说道:“你急什么,我先去睡一觉,今天傍晚,让你的人去福海楼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