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攸宁唯唯诺诺的挂了电话,她有点失望,但只有一点点。
她不知道姐姐为什么出尔反尔,但是她肯定有更重要的事情——杭攸宁已经习惯了被放弃了,她们总有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
“梅子姐,我,我走了。”
梅子姐当然听到了电话里的骂人声,她尴尬的装作没听见,只是道:“你回家的公车,应该没有了吧?”
“跑两步,应该能赶得上。”
然后回去接受妈妈的嘲笑……人生第一次的叛逆,居然就这么窝窝囊囊的结束了。
“你至少把面吃了!”
梅子姐端出一碗热气腾腾雪菜肉丝面。放到杭攸宁面前,杭攸宁说:“不要了吧,来不及了。”
然后屁股像被黏在椅子上一样,手就这么伸向了筷子。
梅子姐笑眯眯的看她吃,一边问一些家常:“你们家里姐妹几个啊?”
“你这趟来你妈妈知道吗?”
就在这时候,门突然被敲响了。
“你姐回来了么?”梅子姐起身去开门:“怎么没带钥匙啊?”
杭攸宁一惊之下非同小可,杭雅菲这个人,说打断她一条腿,就绝不会打断半条。
她一口面条卡在了喉咙里,地动山摇的咳起来,半天才缓过来。
这时候她才发现,屋子里静得可怕。
梅子姐已经把门打开了,可是她并没有打招呼,而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杭攸宁起身,转过头。
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站在门口,他的脸隐藏在晦暗的阴影处,看不清晰。
她现在很危险
许野打小就跟杭雅菲八字不合。
小时候,一群男生不好好听课,哪怕他就只是张了一下嘴,下一刻就能看见杭雅菲把手举得老高:“老师,许野上课说小话。”
杭雅菲长得漂亮,大家叫她“大队长”,或者“一枝花”。
只有许野在背后管她叫“欠儿登。”哪哪都有她,啥啥都要管。
现在他还是得等欠儿登下楼,这毒辣的天气,他们俩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烦得宋之江已经抽了半包烟,气鼓鼓道:“往少了这是不尊重人,往多了说,这就叫妨碍执法。”
“你说谁妨碍执法?”
说话间,她穿了一件圆领的乳白色衬衫裙,头发蓬松卷曲,像个洋娃娃。
宋之江脸莫名其妙地红了,咳了一声,道:“我,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许野不耐烦道:“杭雅菲,我们找你是正经事,你别整那死出儿,一天天谁欠你似的!”